雲洛逸川見她這樣,邁步走了進去,憂心的說道:“濕噠噠的穿什麼衣服?都說了我不會進來,你急什麼?”
未央震驚的看著他,雙手交叉掩住身前,臉色緋紅,惱道:“那你還進來做什麼?”
雲洛逸川將她濕漉漉的身子用幹的帕子擦幹後又重新給她拿了件新的衣裳:“因為你這樣很容易再次受涼,自己都照顧不好,所以我隻有親自來了。”
所有的動作都在他一氣嗬成之下完成,而後未央便被他抱在了榻上:“好好休息。”
她原本想開口喚住他,聲音卻哽在喉際,看著他轉身離開。
過後的幾日,雲洛逸川每日都會來看她,隻是每次都是深夜,有時候她感受到他好像在流淚,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卻又沒有勇氣。
逐漸,未央也習慣了在黑夜裏靜靜地凝望著他的背影離開她的房間。
二日,天明時。
皇甫澤端著早食步入了她的房間,見她氣色不錯,又正在梳妝,問道:“這兩日有沒有覺得身子好些?”
未央點了點頭,走向飯桌:“好多了,怎麼沒去陪寧兒姑娘?”
皇甫澤與她盛了湯,放在她身前:“楚丞相再過兩日就要回瓊華了,所以她陪著她爹娘在九霄城置辦了些瓊華沒有新鮮玩意。”
未央喝了兩口熱湯,唇邊一抹苦笑,還記得曾經他答應過她,他說會陪她逛九霄城,如今卻再沒心思與他走在一起:“我來了九霄城許久,從來沒有好好的逛過這京都,不知前夫你有空陪我逛逛嗎?”
聽著這稱呼,他倒覺得怪別扭,而後又看了眼她隆起的腹部,有些不放心:“可是你這都快七個月了,出去還方便嗎?”
未央調侃的說道:“前夫,莫不是你怕寧兒姑娘看見了誤會,不願意帶我出去所以才找了這借口?”
皇甫澤含笑開口,幽藍的瞳仁如酒般薰然醉人:“當然不是,既然你要逛,我自當陪你就是。”
未央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嗯,我吃飽了,那就走吧!我看今兒的天氣也不錯。”
然而她卻不是真心實意的想逛這九霄城,隻因這幾日雲洛逸川總早出晚歸,也不知他是在做什麼?
所以昨天晚上她在床沿上放了玉子宸給她的香料,這種香料隻要沾上的人,利用血蝙蝠就一定能找到。
不過今日的九霄城倒也很熱鬧,街上舞獅舞龍,叫賣的小販各色各樣,甚至比往日還多上很多。
未央隨性一笑,側頭看向皇甫澤:“今天是什麼日子?”
皇甫澤瞳仁遮在長長的睫羽之下,映了重青之色:“一年一度舉行的一次廟會。”
未央的清眸睨了眼那飛在高處看似並不起眼的血蝙蝠,燈火幢幢之中,她忽然看見一個人影,加快了腳步。
皇甫澤跟在她的身後,見她要去的地方正是人流更加擁擠的長燈廟,喚道:“未央,你慢點。”
可能是因為離目標越來越近,所以血蝙蝠也越飛越快,未央一路跟著血蝙蝠,因為人潮擁擠,皇甫澤遠遠地被衝散在人群之後。
當他的目光尋著她的視線看去時,才察覺到大事不妙,急切的喚道:“未央,未央,你快停下!”
果然,正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背對著未央舞獅的人首先亮出了利刃,徑直向她背後刺去。
“小心!”皇甫澤大驚,用盡全力的嘶喊。
未央聽到身後的呼喚,這才意識到危險的逼近,她快速的飛身躲閃,險險的避開一劍。
然後,場麵頓時亂了,那些隱藏在舞獅中的刺客紛紛亮出了兵刃,人群被嚇得四散,擠擠攘攘,呼嚎哭喊聲震破耳膜。
站在廟會最高處的雲洛逸川緊緊地盯著的那個身影忽然向一個熟悉的人影襲擊而去,當他看清那個人影是未央時,足以讓他心驚肉跳。
這幾日他之所以早出晚歸,那是因為白眉調查到那天晚上的黑影就是九霄城內剛來不久的一批不速之客。
他們像是有什麼目的,隻是到現在還遲遲沒有動手。
原本他是帶了一個假的未央出來,不料她卻先一步出現在了殺手的視線裏。
那些刺客明顯是衝著未央來的,且每個人都武功高強,出手快狠準,無情殘忍,招招致命。
現如今她畢竟還挺著一個大肚子,抵擋起來十分吃力。
雲洛逸川費了些力氣才來到她身邊,將她緊護在懷中,隻是來到她身邊時,她手臂上已經掛了彩,鮮血浸透了月白的長裙。
那刺目的顏色倒映在他眼中,逐漸化為一片血紅。
雲洛逸川發狠的嘶吼了一聲,看著她受的傷痕,雙眼頓時冰冷,如同洪水猛獸向刺客攻擊而去,出手狠辣,手中寶劍閃過,割斷對方的咽喉,他所過之處,一具具屍體應聲倒地。
但為首之人,武功出奇的厲害,因為雲洛逸川還要保證身後未央安全的同時還要應付一擁而上的數十個一等一的殺手。
就在這些殺手牽製他時,為首之人徑直向他身後的人襲擊而去,未央回過身時正見那利劍向她心口刺來。
雲洛逸川順勢推了一下未央,肩上不慎中了一劍,血液滲透衣裳染出一道豔麗,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顆心都在未央身上。
眼看她欲要倒在地上,那些黑衣人迅速朝她攻擊去時,他踉蹌的上前將她護在懷中。
未央眼睜睜看著數劍就要刺在他背上時,心中頓時慌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