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的沉默後,她緩緩回身,對侍女道:“告訴皇上,我去將軍府找博裕了,如果,我無法回來,請他將博裕撫養成人。”
她語氣微頓,美眸斂起一絲寒意:“還有,他身邊有奸細。”
“娘娘!”未央話中意思,讓侍女懵懵懂懂,但未等她反應過來,未央已經飛身而出,轉眼便沒有蹤跡。
未央其實清楚,丞相府這裏早已被蘇澈控製了。
未央輕叩了幾下漆黑大門,門緩緩開啟,露出侍從年輕的臉,恭敬道:“皇後娘娘有請,丞相在園中等候已久。”
未央亦不理會,徑直向園中走去,尚未走進,便聽到園中傳來嫋嫋的絲竹管弦之聲,還有女子天籟般的歌聲。
未央一步步走進,手掌合十,發出清脆的響聲:“丞相好興致,當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蘇澈放下手中酒杯,盈笑回道:“娘娘多慮了,我是不會死的。雲洛逸川想要動我,似乎也沒那麼容易。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了嗎?不到最後一刻,永遠無法決定勝負。”
他裝了大半生清高,可從來沒像現在這般快活。
未央不想再與他多說,直截了當的問道:“博裕呢?”
蘇澈微一擺手,將眾人屏退,很快,偌大的園中變為一片寂靜,徒留未央與蘇澈兩人。
他含笑指了指對麵的石凳:“皇後娘娘急什麼,這麼匆忙的來,先喝杯茶?”
未央淡漠的靠近,在桌旁坐了下來,她可沒想到蘇澈會如此大膽直接的劫走她兒子,想必已是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
蘇澈溫潤一笑,眸中盡是滄桑:“怎麼,怕我在茶中下毒嗎?”
未央輕抬了眸子:“丞相想下毒有很多方法,我並非擔心茶中有毒,而是我兒子還在你手中,身為母親,我沒有心情品茶。”
蘇澈朗笑,雙掌輕輕一拍,很快,博裕便被玉嬈雪拖了上來,他身體癱軟著,顯然是重了迷.藥之類的東西,身體提不起半分力氣,隻有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隙。
“娘。”他口中發出一聲微弱的喚聲。
“博裕!”未央頓時變了臉色,慌張的來到博裕麵前,一把將他扯入懷中。雙手捧起他蒼白的小臉,心疼道:“博裕,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如果蘇澈傷了博裕,她真的會和他拚命。隻不過她沒料到玉嬈雪會和蘇澈同流合汙。
博裕淡淡的搖了下頭,非常吃力的牽動了下唇角:“我很好,對,對不起。”
未央眸中醞釀出一層水霧,強忍著才沒有讓眼淚落下來,她的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博裕的小臉:“說什麼傻話,博裕,別怕,娘親不會讓你有事的。”
“嗯。”博裕堅定的點了點頭。
“想要沒事,就看你怎麼做了。”一旁蘇澈的聲音突然傳來。
未央回頭,靜靜的看著他,心中卻是七上八下,她知道蘇澈是不會放過她的。
蘇澈起身來到她麵前,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我想要什麼你是知道的。再過一會,皇上也就該來了,隻要他交出皇位,我說不定一高興,就會留你們一命。”
一個時辰之後,雲洛逸川果然帶著兵馬包圍了丞相府。
蘇澈溫笑,輕輕擺了下手:“皇上,微臣可是等你很久了。”
雲洛逸川深冷的目光隨意掃過玉嬈雪身上,麵色不變:“你要怎麼才肯交出朕的孩子和皇後?”
蘇澈笑的甚為得意,目光落在未央身上:“皇上隻要服下這個,我就放了他們。”
說著,他扔了瓷瓶過去,裏麵裝著的不是毒藥,而是控製他的藥。
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他當然不會做,但是能將雲洛逸川控製住,不也等於掌控了整個天下。
玉嬈雪唇角彎起一抹冷笑,深情的目光雖然落在雲洛逸川身上:“當真要服下?”
雲洛逸川不曾回答她的話,而是直接打開了藥瓶。
玉嬈雪眼裏的淚水順著眼眶流了出來,將未央和博裕一同推出去。
雲洛逸川順勢將二人接住,護在了身後,待他再次看向玉嬈雪時,她已一劍刺死了蘇澈。
躍身而起,跳上屋簷,玉嬈雪轉身看向底下的一家三口:“我們互不相欠了。”
話落,她便離開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血煞也因此消失了,還有雲洛奕。
雲洛逸川隱隱的能察覺到,他們是一起離開的。
這次的有驚無險讓雲洛逸川更加珍惜與未央在一起的每一天,從此他的後宮再無其她女人。
雲漢皇朝也留下這樣一段傳奇的故事。
聽聞,雲漢的皇後夏氏,曾乃鎮國大將軍,能文能武,替雲皇四處征討,蕩平天下。
此後,雲皇冊封她為皇後,為了她廢六宮,待她一心一意,五十年如一日。
天下人皆知,雲漢皇朝帝後鶼鰈情深。
民間百姓人人傳唱,雲漢的皇後夏氏,是一個傳奇。
而坐在茶樓裏津津樂道講著這個故事的人卻是玉子宸,想著二人雙宿雙飛,他還是形單影隻,心裏那叫一個嫉妒!
索性將雲洛逸川的形象再貶低一些,誰讓他做了他玉子宸的情敵。
顏雨持著寶劍放在桌上,在他對麵坐下來:“這位爺,小女子也有一個故事,你是否願意一聽?”
“嗯?”玉子宸皺了皺眉,他明明打發她走了的,怎麼又回來了?
顏雨笑了笑,對小二喊道:“小二,這裏來兩壺酒,十年的女兒紅。”
“好勒,客官,請稍等!”
玉子宸搖了搖手中的碧玉扇子,唇邊一抹瀲灩的笑意,姿態慵懶,小抿了一口這上好的十年女兒紅,聽著她說起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