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這句話在這裏是不適用的。畢竟是當朝子,虎死不倒架子。離開北京,順著官道一路南下。
崇禎與周皇後等人,任誰打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雖然他們換上了普通衣衫,可身上的那份氣質,是掩蓋不了的。
這不是柏油馬路,也不是條條大道通羅馬。古代的土路崎嶇難行,而且七拐八彎。
這一日清晨,眾人到了山東地界,車子拋錨了,確切的是沒油了。
梁凡拍著方向盤:“往下的路,隻有咱們自己闖了。”
車子扔到了荒郊野外,槐串串和王承恩找來樹枝和草皮,將車子掩蓋了起來。
眾人順著官道,扶老攜幼的南下。
路上,崇禎看著遍地白骨,不由得暗暗心驚。
這就是我手裏的大明朝,若非親眼所見,他怎麼能想到民間如此悲慘。
前麵是一個鎮子,梁凡大喜:“走,咱們去那裏備馬更衣。”
堂堂大明皇帝,此時的崇禎卻帶著妻兒老如逃難一般往鎮子上走去。
霧氣彌漫,奇怪的是這鎮子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就連雞鳴勸吠之聲皆無,空氣中,突然飄來一陣血腥氣息。
梁凡等人大驚,他們悄悄摸進鎮子裏麵才發現,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還有無數百姓屍體,顯然這裏剛被洗劫過。
死的都是無辜百姓,有的婦女衣衫不整,顯然又是被蹂躪過。
崇禎隻看得目憎欲裂:“無恥反賊!害我大明百姓,朕恨不能生嗜其肉!”
旁邊長平公主嚇得花容失色,將頭埋在周皇後懷裏,袁貴妃也是與周皇後相顧失色。
這些身在深宮中的皇後,就連包括崇禎,他們何曾見到人間如此慘劇。
崇禎看著四處百姓寒窯陋舍,原來百姓們過得是這種日子,他們甚至還不如豬狗啊。朕一直在深宮之中,何曾到過民間。看他們個個衣不遮體,麵黃肌瘦,難怪闖王這些人會反。
“駕!駕!……”就在這時,突然前麵一陣馬蹄聲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幸虧梁凡眼疾手快,慌忙帶眾人躲到一處巷子裏。
霧氣中,前麵馬蹄聲越奔越近,隻見數名官兵騎著馬奔來。
崇禎大喜,慌忙跳出來揮手:“快停下!帶我去見你們長官!”
梁凡大吃一驚,他想伸手去拉崇禎,然而已經遲了。
幾名官兵已經發現了崇禎,他們勒住馬匹,一臉惡意的圍著崇禎來回旋轉。
接著幾名騎馬官兵身後又衝出來數十名官兵,這些官兵有的身上背著雞鴨,有的牽著牛羊,有的背著糧食和一些生活器皿。而大多數人身上沾滿鮮血,他們嘻嘻哈哈,一臉殷邪。
崇禎心中怦怦亂跳,這、這些百姓都是被官兵殺的?怎麼可能,他們可是大明官兵。隻有那些反賊才會燒殺擄掠,官兵怎麼會。他們的長官呢,山東不是劉澤清的地盤麼,他什麼不管?
崇禎感覺要塌了,自他登基以來,災人禍不斷。為什麼官兵們會屢戰屢敗,反賊殺不勝殺。
他一直很憤怒,憤怒的是為什麼這些百姓要造反。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因為百姓想反,而是這些官兵逼他們反,是這些大明官員,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