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主人公是你,我想不信都難。”我會意的笑著,故事聽得津津有味。
“吃完飯,睡覺也是個問題,姑娘披著身烏突突的獸皮,比我穿得厚多了,她教會我剛才的方法,敲碎灰燼,鋪好自己的獸皮,可身上沒了蓋的,於是……”
說著說著,一向大大咧咧的歐文紅了臉。
“噢……”
我恍然大悟的拖長聲音,促狹的捅捅他,湊近問道:“倆人擠在那麼小的一張獸皮上睡覺,還蓋著那麼那麼小的一件衣服,要是沒有發生什麼,我可就得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了!”
“這是個秘密。”
歐文煞有介事的搖搖手指,其實答案盡在不言中,從他躲閃的目光和紅透的臉蛋便可以看出端倪,他們發生了,沒準還相愛了,不過過客終究是過客,該離開的總得離開。
我往邊上挪了挪:“既然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都不嫌棄你,我有啥好矯情的,過來吧,湊活湊活,但我不跟你蓋一件衣服啊!”
騎士被逗笑了,故作扭捏的捧著胸口,明擺著要惡心我:“說真的,你這美其名曰朝聖的旅途……嘖嘖,究竟睡了多少姑娘?不對,還有良家婦女!”
“朝聖嘛!”
歐文奇怪的扭著身體,片刻後臭味散發開來,熏得我直翻白眼。
“既是對心靈的洗禮,也是對肉體的試煉……”
“你這混蛋!”
我痛苦的掙紮在臭屁的餘韻中,按著肚子不停幹嘔。
打打鬧鬧的,時間過得挺快,寒冷仿佛與身體絕緣,每個毛孔都呼著熱騰騰的氣。
“哪怕待整夜,這樣倒蠻好的。”
我彎著眼角,湧出藏不住的笑意:
“歐文那家夥,簡直是個大活寶……”
“您不知道,在君士坦丁堡的賽馬場,我……”
歐文興奮地講著他遊曆過程中發生的趣事,接連放了好幾個又臭又響的悶屁,我堵著鼻孔,艱難的靠嘴吐納空氣,耳朵卻豎的倍兒直,一字不落的聽他吹牛。
君士坦丁堡、賽馬場、羅馬人、異域風情的女郎……
劇情跌宕起伏的透著狗血!
“大人!”
傳令兵匆忙的腳步打斷騎士繪聲繪色述說的豔情鏡頭,我一骨碌爬起來,瞬間恢複到警覺的狀態。
“慌什麼,慢慢說!”
“敵人,城堡裏的敵人,有動作,您快去看看!”傳令兵上氣不接下氣的彙報,誇張的搖著胳膊。
“帶我去。”
我係好大氅,示意歐文整齊休息的戰士,倘若敵人真的行動,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得早做準備,我們埋伏的山坡視野開闊,幾乎可以俯瞰整座城堡的情況,而此時正如傳令兵所說,城牆內外燈火通明,列成兩行縱隊的敵人從城門裏魚貫而出,遠遠望去隻是一個個緩慢移動的黑色斑點,最先頭的已經進入黑黢黢的密林,長長的隊伍人數不少,況且還沒有停止的跡象。
“該死,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啊……”
我使勁眯著眼睛,希望能觀察的更仔細些:“斥候呢,沒回來嗎?”
“您找我,大人?”
黑色的魔鬼果然名不虛傳,就像寄生在夜幕下的幽靈,擁有隨傳隨到的能力。
“你瞅瞅那邊。”
我稍稍努了努嘴:“我需要準確的情報,人數、兵力配置、大致行進方向,你們有掌握嗎?”
“您看到的,對,那些黑點是構成敵人步兵的主力,從裝束看應該是傭兵,而且不是來自同一個派係,扛長槍的是一夥,拿盾牌的是一夥,裝備亂七八糟的是另一夥。”
他指點著敵軍如數家珍的娓娓道來,什麼長槍盾牌講得相當詳細,我揉揉眼角,表示對小黑點的分辨率無能為力。
“等等!是敵人的騎士,二、四、六……整整十二騎人馬,也就是說,城堡裏隻剩下不到三十名騎士和少量步兵……”
他忽然揚手讓我們噤聲,閃著精光的雙眸倏忽一緊:“沒了……這麼點人,大概三四百左右的樣子,就想追擊我們?”
“你估計,城堡還剩多少兵力?”
埃尼德斯口中的這麼點人便達到三四百之多,那敵人的實力豈不,我驚訝的張著嘴,有些後悔瘋狂的作戰計劃。
“沃韋是個男爵領,小城堡裏裝不下幾個人,敵人除了提前抵達的先鋒,其餘都是護送指揮官的衛隊,騎士為主,步兵由雇傭兵組成,六百來人而已,大部隊仍拖在二十裏外的地方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