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等裴沐自大慟之中反應過來,像突然之間被空氣嗆到的祈汐大喘著氣在裴沐懷中醒來,她滿目驚愕的抬起手敷在自己臉上,驚訝著她竟然又活過來了,還是剛剛隻是個錯覺?
裴沐更是震驚的無法自抑,反應過來後一把大力抱緊祈汐,裴沐閉上眼,心驚膽戰,再次在短短時間內他經曆了什麼叫失而複得,這滋味當真是心如刀割。
也就沒有注意到一旁同樣恢複了正常呼吸,臉色卻蒼白無力的羲恪。
羲恪冷冷道:“還沒明白麼?祈汐早已被牢牢綁在了妖主宿命上,從來沒有逃脫,當被未韓殺了之後仍然得以半生不死的狀態進入了幽都,在那裏與你相遇。在三千大劫來臨之前入凡間與白皙相遇因此雖然修為不高卻安然度過了三千大劫,並完成命契的達成,且這契人是身為玉微宮宮主的我。九重天的相逢更是冥冥之中成了你的妻,會因你愛之深的付出而選擇了妖靈與生羅陣融合來救你。”
“天命早已擺好了一切,因為天界需要第六世界的誕生,需要有個人來完成,在她沒有完成之前無論輪回都少次,死了多少次都會重頭再來,永無終止!”
羲恪最後淡淡道:“所以她回來了,姻緣線仍斷著,因為身死的是祈汐,回來的卻是輪回的繼續!”
“那又怎樣!”裴沐看著懷中迷惑的祈汐,聲音平靜無波,“她要輪回我便等她,她要創世我便助她……”裴沐抬起頭,堅定道:“終歸我都會陪在她身邊,就算她要滅世我也是自願站在所有人的敵對麵!”
接連幾聲嘩的水聲響突然響起,裴沐身後的先行潭中伸出數道水柱,蜿蜒伸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裴沐不由自主護緊了懷中的祈汐,一旁的羲恪淡淡道:“要想入潭,必須要以入潭者鮮血為祭,儀式已經啟動,可以入潭了。”
祈汐率先醒悟過來,是剛剛用言靈取得她指間血開啟了先行潭,於是她輕輕推開裴沐的懷抱,任由水柱纏住她的手腕腳腕,在入潭前,她不由自主望向神色晦暗的裴沐,再與他對視上後她露出一抹微笑。
視線的最後是羲恪的唇一張一合對她下的第三個言靈,她並沒有聽清是什麼便已經噗通一聲落入潭中。
一瞬間似乎闖入了奇異空間,腳下是一片深淵,而祈汐浮在中間,此時卻是痛苦的捂著頭,腦海裏無數個光影一一閃過,如皮影戲一般清晰展現。
“你不想我陪你,可是我想陪著你,隻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陪著你。”
“你身體不好,是不是累了,改天我們在來三生石下好不好?”
“我陪你,如果想離開了告訴我!”
“一直以來我都在希冀自己喜歡別人時也能得到同樣的回應,卻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我囚 禁你,綁 了你嫁給我,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自作主張,既然從開始就是個錯誤那麼就讓它結束吧!”
“好!長長久久的夫妻……”
“我以言靈要求,恢複記憶吧!”
啪嚓一聲如玉瓶碎落的聲音響徹腦海,所有光影霎時停止,祈汐怔怔鬆開雙手,抬頭看著麵前言笑晏晏的水精靈,木訥同他對視。
此時岸上的裴沐仍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腦海裏不斷浮現的是剛剛祈汐朝他的安撫一笑,裴沐突然握緊拳頭怒喊了一聲,迅速劃開手掌心將血滴在先行潭中,焦躁等著先行潭啟動。
身後的羲恪隻是靜靜的將劃開手掌的裴沐望著。
當潭水如願纏在手腳間,裴沐閉上眼心裏默想祈汐的容顏,噗通一聲仿佛落入無盡深淵,當裴沐再次睜開眼時就見不遠處的祈汐低著頭立在那,他不由分說遊向她的方向,直到來到她麵前握住她的肩。
祈汐白著一張臉楞楞抬頭,裴沐看的心裏一痛,又十分安心她還在他的身邊。
他伸出手輕輕將她攬在懷裏,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緩解她不安的情緒。
“別怕!我在!”
祈汐下顎倚在他寬闊的肩上,聞言淚水瞬間洶湧而出,流出的淚水在這先行潭中漸漸融入其中,祈汐緩緩抱緊裴沐,將臉埋在他的懷裏。
兩人相依相偎著不知過了多久,祈汐悶悶道:“我知道創世的方法了,我們離開吧!”
“好。”裴沐沒有多問什麼,隻是溫柔輕笑著牽過她的手,看了她一眼便帶她向上遊去,心裏卻覺得祈汐好像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