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袁方國問起了蘭姐的情況,老處長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到樓道盡頭去。
跟著老處長來到了樓道盡頭,老處長皺著眉頭道:“有煙沒有?”
袁方國點點頭,趕緊掏出一包紅塔山來。
給老處長點上,隻見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看著窗外那一大片灰綠的田野,好一會兒這才話。
“蘭姐就是我們機械廠一個悲劇。”
“哦,此話怎麼講?”
老處長再次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把大概的情況給袁方國了出來。
原來蘭姐是師範中專畢業到的機械廠當了團委的一個幹事,年輕的蘭姐模樣俊俏、能歌善舞,是當時機械廠很多工人眼中獨一無二的女神。
蘭姐的丈夫是先前是廠裏的一名技術人員,業務能力相當強,1978年也是參加了高考,結果考上了大學。
依著蘭姐丈夫的學曆,將來肯定是要進廠黨委班子的,誰料十年前,蘭姐的丈夫竟然是死於一場車禍,從那以後,她的性情大變,變得不再像是以前那樣活潑開朗,而是整個人變得有些鬱鬱寡歡起來。
四年前,蘭姐的兒子也從大學畢業了,結果他沒有回蓉城,而是跟著女朋友去了東方省,眼下蘭姐的兒子準備在東方省省會東海市成家,女方家裏出了一半錢,按照慣例,她的兒子也要出一半錢,然後她兒子並沒有多少錢,因此隻能問蘭姐要,蘭姐眼下還沒有退休,廠子裏連工資都發不起了,她哪裏有錢給兒子。
之前蘭姐想過賣房子,然後機械廠這邊的房子又又偏,也沒有人買,加之蘭姐整個人一直處於一種鬱鬱寡歡的狀態,一下子就想不通,服藥自殺了。
聽完之後,袁方國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大事,然而蘭姐卻是剛好把所有的矛盾壓力集中到了一點,因此服藥自殺。
“這服藥自殺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啊。”袁方國歎了口氣道。
老處長點點頭,“對啊,她以為自己一死就百了了?所以這人心裏有疙瘩,就必須要給解開,否則的話,隨時都可能會崩潰。”
“這次的事情我覺得還是暫時不要給她兒子,以免他在外麵擔心。”
老處長點點頭,“老書記給我們都叮囑過了,其實我們就算想,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兒子單位的電話,大家想著給蘭姐湊點錢來治療吧。”
袁方國搖搖頭,“大家的日子本來就過的緊緊巴巴的,也別湊錢了,醫院給蘭姐免了就是了,這跟醫院的利潤相比,其實也算不了什麼。”
“袁總,你是個好人,醫院的利潤是不錯,但是我聽你每半年也要給蓉城地區的傷殘軍人慰問,加上對我們廠裏的幫助,隻怕是你這利潤再多,錢也禁不起花啊。”
袁方國聽老處長這麼一,頓時吃了一驚,“前輩,這消息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老處長笑了笑,“大家都知道了,所以整個機械廠的都很尊重你,你的威望比起廠領導都要高,我看若是可以投票選舉廠長的話,你絕對是高票當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