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不遠處,一名身穿盔甲的女子快馬加鞭,揚著塵土飛馳而行,瞧見前方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後,拉緊韁繩,停馬。
“恭喜承公主聲名鵲起。”黑色鬥篷裏,是一張美如冠玉的麵孔,漾著溫和的笑容。
承香芙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冷哼道:“事成之後,我倆互不拖欠。”
“我倆並無虧欠,承公主何出此言?這次承公主肯出手相助是本王的福氣。”夜暮沉不慢不緊地說著。
承香芙心中一澀。從小他就很會討喜別人,然而如今這些討好的話在她耳中變得刺耳,一聲聲疏遠的承公主更是如同魔音,“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怔然,驚覺自己竟將心裏話道了出來!
一股風掠過,樹葉簌簌作響,夜暮沉理了理淩亂的發絲:“嗯?承公主方才說了什麼?”
她別過臉,把一頂鬥笠扔給他,冷漠道:“走吧。”
兩人來到皇城大門,發現四周護衛眾多,守得嚴嚴實實,承香芙視若無睹,直接走過去亮出腰牌:“承公主求見皇上。”
護衛驚詫萬分地看著她,承公主?她不是隻會呆在邊塞不肯回皇宮的嗎,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
“本公主要帶丘國使者見皇上,你們耽誤了承受得起後果嗎!”承香芙氣宇軒昂,猛地將腰牌一收,身上的盔甲發出碰觸的聲音,驚得護衛紛紛跪下。
於是,她帶著夜暮沉安全地通過城門,一步步地走向宮殿,未等太監向皇上請示,夜暮沉已經衝了進去,四周的護衛一驚,頓時意識到不妥,然而夜暮沉快一步閃到了宮殿前。
“不憑什麼,青煙隻是這樣地相信著。”
他還沒走進去,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嘴角不禁勾起,此刻護衛將夜暮沉圍了起來,不讓他靠近一分,隻是這些動靜驚動了宮殿裏的人。
青煙心中一顫,麵色焦灼地回過頭,那個被圍住的男子,左手緩緩將鬥笠拿下,一張魅惑的臉孔是那麼的熟悉,隻見他不徐不疾地啟唇。
“抱歉,本王這次穿的是黑色。”
青煙一時間隻覺啼笑皆非,心裏的感動將要溢出來,她恨不得過去幫他清理四周用長矛擋住他的護衛。
夜季淵臉色陰沉,瞥見青煙的笑容更覺得惱火,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睨著身側的太監,太監會意地加重力度,青煙立刻痛苦得臉色蒼白。
“朕的遊戲還沒結束,皇兄要破了護衛的圍攻才行。”夜季淵狠厲地盯著他的右肩,卻見夜暮沉麵不改色地用左手抽出劍,正準備喝護衛打工幹戈,身後傳來了承香芙的聲音。
“參見皇上!。”承香芙利索地跪在地上,動作有力地握拳行禮,似一名打完勝仗回歸的豪傑,“香芙第一次回宮與皇上相聚,看見這樣的場景不太好吧。”
夜季淵眼中閃過詫異,心中冷笑地揮手:“既然皇妹回來了,就把這些東西撤了吧。”他話落,太監才鬆開青煙的手指,圍著夜暮沉的護衛也紛紛讓路。
夜暮沉疾步走到青煙身側,看著她紅腫猙獰的十指臉上閃過一抹厲色,青煙將手縮在袖中,不在乎地笑笑。
他正準備發話請求離去,宮外傳來太監的呼喚:“太後駕到!”
眾人皆是一驚,夜季淵犀利地瞄了眼夜暮沉,在門前出現一雙鞋的時候立刻上前行禮:“兒臣參見母後。”身後的幾個人紛紛隨著行禮。
“都平身。”一道悠長的聲音撩人,青煙抬頭,便看見雍容華貴的太後將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今日真是熱鬧。”
她雖稱為太後,臉上卻沒有半點老態,容顏勝過眾多宮中女子。
“皇嫂犯了些錯誤,兒臣便……”
“哀家都聽說了。”太後淡淡地打斷了夜季淵的話,朝承香芙招手,語氣帶著憐惜:“你這孩子可算肯回來了。”
承香芙眼眶一熱,苦笑道:“太後,邊塞事務繁多。”
太後歎氣地輕拍著她的手背:“再忙,也不可能將青春年華都耗在戰事上……”然而知道承香芙固執,太後的話隻好戛然而止。
隨後她覷向青煙,迎著她詫異的目光一步步優雅地走到她麵前。
“哀家想找夜王妃相聚片刻,不知夜王可允許?”
太後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夜暮沉,那後半句話也似乎帶著刺,青煙不禁側目看向夜暮沉,他一貫的笑容消失,靜靜地凝視著太後,而太後還沒等到夜暮沉的回應,已率先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