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沉捏著她的脖子朝床上一甩,她的後背撞到床邊,傷口裂開,整個身體無力地滑落在地,胸口驀然一痛,噗的一聲吐出血來。
昨晚李管家打出的內傷還沒痊愈。
夜暮沉鳳眸一眯,嫌棄地從懷中掏出一條絲巾扔在她麵前,轉身拂袖離去,青煙這才看見門外站著書逸然和李管家,李管家滿意地瞧著她狼狽的模樣,末了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書逸然卻是神色哀傷,始終凝視著夜暮沉。
白影和黑影都不再管她,奪門而出,青煙才將目光放在地上的紫色手帕上,那個“煙”字格外刺眼,她嘲諷一笑,用手擦拭嘴角的血跡。
隨後從地上拾起絲巾,緊握片刻,便將它扔入紙簍裏。既然他不要,就扔了吧。
“李管家,石淩草是哪裏來的。”夜暮沉輕揉著自己的右肩,已經沒了毒素。
“是書先生尋到了這罕見的藥草。”李管家自然地應道。
夜暮沉瞄了眼垂頭不語的書逸然,輕笑一聲:“本王離宮前,聽見了太後的藥房出了些問題,回來後你們就找到了石淩草,真是極好的巧合。”
李管家心一驚,王爺既然知道了石淩草的由來,方才為什麼那樣對青煙?
“昨晚打傷她的,也是你吧。”夜暮沉語氣一沉,冷冷地盯著李管家,書逸然立刻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開始勸說起來。
“王爺,這也怪不得他,青煙姑娘屢次讓你受傷,我們實在是心有怨氣,若是以後壞了王爺的大業……”
書逸然的話還沒結束,夜暮沉已經將他樓了過來:“可是本王需要她。”
“為何不現在就挖了她的眼睛!”李管家激動地詢問,後發現自己失禮了,忙垂下頭。
“本王向來守信。”他淡淡地回應。
懷中的書逸然雙眼掠過一絲陰沉,心思雜亂:守信?你向來不看重“信”字,分明就是維護青煙的借口,不過沒關係,我會讓青煙慢慢從你身邊消失的,能夠留在你身邊的,隻有我。
這幾天青煙都呆在麗院裏養傷,原來在雙院的東西已經被搬回來了,那支弓箭也完整地放回她桌麵上,她在雙院呆的日子不長,卻始終記得在書桌旁,夜暮沉撐著額頭淡笑翻書的身影。
想起皇上要她做一模一樣的荷包,她隻好趁著現在空閑的日子,縫了起來,很快便做好了,她放在懷中以防再次被皇上質問。
歎了一口氣,她想起了那匹黑馬,忍不住走去了馬棚,發現它看見自己後後退幾步,目光有些閃躲。她看出,它在害怕,定是回來後被主人罵了吧。
“對不起。”黑馬聽見後悄悄地瞄了她一眼,青煙沒有接近,隻是凝視著它片刻,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對了,她在月國沒有認識的人,但她認識各種動物!
她立刻回房取來弓箭,穿上披風匆匆出門。
剛經過一戶人家,她便聽見一個小孩子在哭鬧著:“我要養狼,我要買!”
小孩身側是伺候他的仆人,驚駭地將他拉回來:“哎喲我的大少爺,狼可是萬萬不得養啊,要是被老爺知道了,奴婢就必死無疑了!”
小孩子不依不饒地哭喊,眼睛不舍地看向身後,青煙隨著他的目光看去,竟看見一個籠子裏困著十隻左右的小狼崽,有些眼神哀愁,有些憤恨地瞪著那個商人。
看見這一幕,青煙的心被刺痛了,不禁靠近鐵籠,狼崽們紛紛將凶殘的目光放在她身上,青煙沒有看它們一眼,而是笑著問商人:“你們在哪裏捕捉到的,我也想抓幾隻賣賣。”
商人有些遲疑,但看見青煙揚起手中的弓箭,臉上一喜:“就在東部那個黑角森林,那裏狼最多了,不過姑娘你一個人可要小心了,丟性命是常有的事。”
青煙了然地哦了一聲,陰險地一笑:“那這些我都買了吧,割了它們的皮能將幾公裏外的母狼引出來,我要一網打盡。”
商人聽見她全買了,立刻雀躍地搓搓手:“姑娘這麼爽快,便宜些給你,三十兩黃金!”
青煙心裏冷笑,狼毛質量好,不少官僚喜歡用狼毛做衣衫,也喜歡養在身邊裝威風,因此賣狼賺的錢可多了!隻是這十幾隻狼,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
幸虧之前狩獵大賽上,皇上賞了深府一百兩的黃金,夜暮沉全部都給了她,於是青煙回府將三十兩黃金帶出來給他,商人欣喜地接過,還說以後捕捉到狼一定要放在他這裏賣。
青煙不再和他多說,提著籠子,又買了一匹白馬,便朝黑角森林奔去。夜暮沉曾和她說著這裏很危險,可是現在她必須去一趟,也許捕捉的人還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