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瞥見夜暮沉卻麵不改色,也隨著鎮定下來,他定是有辦法的,隻見他慢悠悠地扯下手帕,無數吻痕頓現,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氣,是哪位娘娘的!
醒目猛地一拍,夜季淵中氣十足,擲地有聲:“好大的膽子!”
“小貴子。”夜暮沉不緊不慢地輕喊。
被眾人所忽視的小太監身子一顫,咚咚咚不斷磕頭:“皇上,是奴才……是奴才的。”
是奴才的……什麼意思?
刹那間,大庭中的臣子無一呆滯狀,還是青煙輕柔地幫夜暮沉綁回手帕的動作喚醒他們,隻聽這女子輕斥:“怎麼沒點分寸,府上的太監不夠吃?”
“王妃說的是。”他柔和一笑。
似乎才想起自己在宮中,青煙慌張地鬆開手,陪著夜暮沉跪下:“請皇上恕罪。”
“既然是誤會,那算了吧。”夜季淵氣得胸口激蕩,手一揮,散!
“慢著。”夜暮沉眸光柔美,“在場的對臣頗有意見,臣請求立即回府,況王妃已清楚陽貴妃的病症,更需要回去準備藥材。”
夜季淵懂了!方才他一直忍辱被眾臣謾罵,全是為了一個離開皇宮的理由!
有參與的大臣們個個尷尬地垂下頭,不敢多言。
“他們都是無意的,朕錯怪皇兄了。”夜季淵隻好親自下座,將夜暮沉扶起,“在陽貴妃未痊愈之前,還是留在宮中吧,若是他們對皇兄不敬,朕殺無赦!好了,不要多言,朕已決定。”
他這句話,給接下來夜暮沉和青煙呆在宮中的日子增添了安寧。
於是這一場私闖後宮的鬧劇被眾人遺忘,隻記得夜王好太監之色未改,喝酒醉一時沒忍住和小貴子搞上了,其妻還寬容大度,眾臣皆是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快快離場。
“魯尚書請留步。”青煙喚住了準備離開的魯奇勝,笑意盈盈。
本來不想停下的魯奇勝在皇上的注視下不得不回身,恭敬地拱手:“夜王妃有事找臣?”
“許久未見不過是來打個招呼,魯尚書兵力又增,實在是可喜可賀。”
魯奇勝冷汗直流,這個青煙分明是故意在皇上麵前說這樣的話!兵部掌管九萬兵力,無疑是皇上針對的目標,現在這麼一說更是讓皇上疑心重重。
那日她抓商涵的事情暴露,他沒有出來營救,本以為她自認倒黴,沒想到她一直記在心底,特意在和夜王交易完成後給他這麼一擊。
“不知那孩子怎麼樣了?”那個替罪羔羊。
“死了。”魯奇勝咬牙匆匆離去。
死了?青煙怔了怔,眼前浮現總是驚恐不已又髒兮兮的少年,若不是她要換商涵,他就不會死,愧疚和心酸湧上心頭,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皇上眯著眼盯著青煙,她白嫩如玉的臉蛋,略施粉黛,雙眸瀲灩美麗,不禁想起與她相處的情節,他處處為難,她容忍卻不懦弱,害怕卻不退縮。
從一開始見到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的小民女,到現在微斥夜王不懂分寸的王妃,她慢慢在蛻變。
回到後宮,瞧見想黏在自己身上的妃子們,一個個澀然垂頭,嬌弱可憐,夜季淵心中莫名的煩躁,低吼:“滾!”
妃子們青了臉,紛紛後退,如今玉貴人在幽閉,陽貴妃病重,是她們爭寵的好時機,奈何皇上喜怒難測,根本不把心思放在她們身上。
夜季淵回到書房,看見蹲在地上的人,才緩了緩神情:“那個人來了?”
“是,一切已經準備好。”
青煙和夜暮沉被安排住在左廂一院子裏,靠近香坊。
“本王的路,會充滿腥血。”夜暮沉在提醒,像那個少年的犧牲,以後會不少。
青煙怎會不知,皇權鬥爭的道路上,哪個皇子手裏不是一把把骷髏頭。
側目一笑,表示自己理解。
回到房間,青煙就將手帕扯下,緊握在手心,有意詢問:“不是送給蘭姑娘了麼?”
“聽誰說的。”
她心一暖,嗬嗬地傻笑一聲,隨後瞥見夜暮沉的動作,羞澀地別開臉,清咳幾聲,“對了,那些刺客不是皇上派的,那是誰?”
夜暮沉拉她入懷,“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今晚還輪不到他們動手。”
什麼意思……
“今晚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離開本王身邊。”
這次入宮有他相伴,她還怕什麼。青煙嫣然一笑,忽而想起寺廟的事情,遲疑道:“那寺廟裏的暗道是怎麼回事?”
夜暮沉緊抿薄唇,深邃的雙眸掠過孤寂,一言不發。
青煙看得心痛,用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呲牙一笑:“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她本就沒想著知道他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