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接受!
“是。”書逸然臉不紅心不跳地抬頭,神情淡然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沒什麼事的話就出去吧。”
“不!”李翱毫不猶豫地回應,閃身到書逸然身側,擒住他的手一甩,將兩人的距離拉開,慌亂地整理著夜暮沉的衣衫,拍拍他的臉蛋,“主子,你醒醒!”
書逸然眸光變深,抽出劍猛地揮下,李翱隻覺背後寒意淩冽,扭頭,頓時驚得閃身避開。
兩人立即刀劍相對,糾纏在一起。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李翱腦中一片混亂,若是連書逸然都不可信的話,主子的計劃……
兵器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將夜暮沉吵醒。
他擰眉,艱難地睜開眼,看著房中對持的兩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垂頭,看著身側躺著一個香囊,忽而響起青煙說的話。
“裏麵的東西,要到迫不得已才能打開,會救你一命的。”
他當時沒有細想,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將希望放在這身上,手挪動,扯開香囊,撫上了一個瓶子和一張紙條。
上麵隻有簡單的兩個字:“解藥”
他眸光一閃,立即伸手扯開瓶蓋,然而他現在的力氣連拉開都成困難。
“暮!”書逸然察覺到他轉醒,立即衝過他身側。
“擋住他!”夜暮沉的聲音是那麼的細弱無力,臉上也是蒼白得駭人,然而李翱還是聽見了,瞬間擋在書逸然麵前。
“暮,你可別忘了,你的計劃中不能沒了我!”
蓋子,開了。
夜暮沉早已沒了力氣,懶得看書逸然一眼,隨意道:“沒了,就沒了吧。”
仰頭,一飲而盡。
液體流入喉嚨,他驚得瞳孔驟縮,這種味道……是血!
頃刻,他隻覺丹田中被壓抑的氣息一湧而出,衝破阻礙,流入四肢,如同無數針頭刺入,痛得他悶哼一聲,蜷縮起來,冷汗直流。
這種恢複方式,簡直要命!
“主子!”李翱何事見過他這般痛苦的模樣,卻不肯讓書逸然靠一分。
“劍……”
輕微的一聲低喃,李翱怔了怔,立刻將手中的劍拋到他麵前,隻見夜暮沉五指一收,身子一晃。
床上隻剩飄動的床單,沒了夜暮沉的蹤影。
李翱一驚,隻覺身側一股強大的氣息掠過,猛然回頭,難以置信地雙唇顫抖。
夜暮沉的劍,穿過了書逸然的肚子,驚訝的不止李翱,還是書逸然,他沒料到,暮會這麼狠。
狠到,沒有半點的思考,就將劍刺入他腹中!
鮮血流出,他沒有感覺,因為心已經空了,空得駭人。
夜暮沉利索地抽出劍,冷睨著他軟下的身子,也隨著蹲下,湊到他耳側:“想報複嗎?”
劍一掃,將一個藥箱掃在他身前。
李翱懂了,這是讓書逸然自己療傷!因為現在還不能殺了他,所以故意說出讓他報複的話,強迫他活下來。
主子,真狠。
劍身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一路沿著走出房間,夜暮沉一離開書逸然的視線,立即靠在牆上喘著氣。
畢竟是受了墨香的影響,他的體力根本不能夠那麼快恢複。
不過,足夠了。
太後寢宮,四周無一護衛。
“諾瑤。”清燁溫柔的聲音,讓太後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他,方才喊她什麼。
諾瑤,多久沒人喊出這個名字了。
清燁歎了一口氣,徑直坐在太後的床榻旁,捧著她依舊年輕美麗的臉頰,深深地凝視:“累了吧。”
他手一動,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扯落她的發簪,發絲垂下,甚是迷人。
若是這一幕被眾人看見,定會嚇得他們臉色大變,向來莊嚴高傲的太後,竟這樣靠在一個太醫的肩上,乖巧安靜。
太後堅硬的心在他麵前變得脆弱無比,清燁的溫柔來得過於驚喜,過於的……不尋常。
“哀家不會罷手。”
即使知道他另有心思,她也不願推開他,靜靜地吸著他身上獨特的草藥味。
“我隻是擔心你。”清燁的五指伸入太後的發絲裏,湊到她耳邊低語,“諾瑤不想回到從前嗎,隻有我們,無憂無慮,不用勾心鬥角,不用冷臉相對,不用君臣相稱。”
溫和的氣息讓諾瑤的心微微顫抖。
怎會不想。
她終是一個女子。
和心愛的男人安然相處,永遠是一個女子心中最大的願望。
她執起清燁的手,緊緊相握,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等哀家對付完夜暮沉,好嗎?”
清燁眼中掠過悲傷,她果然是不願意罷手了。
太後正要抬頭看看他的神情,然而,後腦勺一痛,她震驚得雙眸一瞠,暈倒前,眼中帶著瘋狂的怒意,幾乎要將人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