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季淵瞧見眼前的形勢對自己不利,趁夜暮沉放鬆的時候,不顧一切地衝出重圍,即使被劍刺入身體,他依舊沒有停下。
驟然,一個身影擋在夜暮沉身影,夜季淵震驚得手一抖,鬆開了。
然而劍還是插入了束依琴身上。
束依琴倒下了,夜季淵倒下了。
四周死寂一片。
夜暮沉臉色蒼白,蹲下身子,將劍抽出,幸好不是心髒,還有得救。
他抱起束依琴,複雜地對上她布滿溫柔的雙眸,迅速將她帶入最近的醫館……
這一夜,皇宮大亂,右丞相帶頭謀反,落日派和承香芙的將士紛紛跟隨,宮變毫無懸念。
也正是這一天,夜王暗中布下的棋子才公布於世,令人咋舌。
很快,夜王登位的消息傳遍民間,暗處被囚禁著的百姓紛紛被放出,原來所謂的官員亂抓人,隻是將百姓幽禁起來,逼迫皇上出兵,並未造成生命危險。
失而複得的家人團結,讓眾人對夜王又懼又敬。
光陰似箭,一年,在春夏秋冬的變換下過去了。
春暖花開,草長鶯飛。
一處山峰上,四周青山環繞,綠水橫流,樹枝上知了鳴叫,一派寧靜休閑的氣氛。
一個身穿薄裙的女子站在山峰邊緣,雙眸清如水鏡,五官清秀迷人,一襲紫衣如同孤獨盛開的鮮花,煢煢獨立。
她眼中噙著淡淡的憂傷,眺望著遠處的一角,伸手撩平被風拂亂的發絲,朱唇微動,舒出一抹輕歎。
“青煙。”一聲柔和的呼喚,隨後肩頭一重。
她驀地回眸,看著身後之人嫣然一笑,伸手將他放在自己身上的外衣輕攏,道:“現在是春天,無礙。”
“山上風大,若是病了,孩子就沒人照顧了。”男子嘴角帶著一抹淡笑,溫和舒適。
青煙凝視著他那迷人的笑容,微微一怔,輕喃:“沈玉……”
後麵的事情她不知道,隻記得醒來的一瞬,已經在這山上的木屋裏,躺在床上無力虛弱。
“孩子保住了。”
這是沈玉的第一句話,青煙瞧著他手中的血,心中的狂喜和震驚絞成一團,早已幹澀的淚水猛然湧入,她撲到沈玉懷中,一聲又一聲地說著對不起和謝謝。
對不起當初誤會他,謝謝他一次次的相助。
之後,她在這裏靜養,直到孩子出生。
聽聞,當時夜王帶兵攻入源國,最後卻和源國一同攻入皇城,將不願投降的士兵全部殺死,那一夜,月國血腥味一片,皇宮被血洗。
聽聞,夜王和夜季淵進行了一場決鬥,一個曾受墨香所害,一個持著絕世寶劍,然而夜王身側的將士較多,最終將夜季淵壓製住。
聽聞,夜王篡位成功,回歸時懷中抱著受傷的雪妃。
“怎麼?”沈玉的聲音將青煙從回憶從抽離出來,隻見他轉身,走到琴旁撩袍坐下,修長的十指已經放在琴弦上。
“謝謝。”無論說多少次,青煙都覺得不夠。
沈玉沒有回應,自顧自的彈奏起來,曲子悠揚輕柔,宛如溪水流入心間,青煙闔上雙眸,摘下樹葉默契地為他伴奏。
曲妙人美,兩人衣訣飄飄,一站一坐,一吹一彈,配合得天衣無縫。
“你怎麼還不走。”
一聲揶揄,打破了兩人的曲子,青煙睜眼,瞧著從樹上躍下來的鳳昊,無奈地勾唇。
鳳昊,雖然和他相處了一年,但他始終是怪她的。
在這裏生活了這麼久,青煙開始明白鳳昊為什麼要讓她遠離沈玉。
因為沈玉就該平靜地隱於山水之間,而不是摻合到權鬥之中。
鳳昊依舊一襲通紅的衣衫,隨意地掛在身上,似乎隻要一歪,就能看見他裏麵的風光,他雙眸邪魅地盯著青煙,一手波動著他的長發,“如今已經修養了兩個月,也差不多了吧。”
“鳳昊。”沈玉淡淡地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譴責。
“我可沒逼她走。”鳳昊無辜地聳聳肩,摟住沈玉的肩頭,眼睛卻是看著青煙,“若是留,就永遠都不要離開。”
青煙瞧著兩人親密的舉行,習以為常地勾唇,不得不說這兩人是一道亮麗的風景,而這個地方遠離紛爭,過得悠閑自由。
她,確實有些不願離開了。
然而,飛鸞被姬氏抓了回去,青煙不得不回去,回去那個混亂的俗世。
她不止一次想直接回到雪國將飛鸞搶回來,卻被沈玉狠狠地教訓一頓:“你什麼計劃都沒有就這樣回去送死?想將孩子也一同陪葬?”
於是,青煙乖乖地待在這座山上,看著獨自一天天長大,聽著民間關於月國政變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