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甫逸卻還站在原地,頎長的身姿格外挺拔修長,宛如一棵青鬆一般屹立不動。
稍許過後,他才轉頭,向著某個地方望去,深邃的眼眸中,是一抹深沉的目光,薄唇緊抿著,顯露了他此時的複雜心情。
隻見,他所望的方向,豁然就是淩若瑤的院子。
沉默了稍許,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長歎,調轉方向,便朝著另一條青石小路走去。
一路信步往前走去,穿過綠意蔥蔥的花園,他竟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偏院,周圍也瞬時間寧靜了不少,沒有下人的走動,就連蟲鳴鳥叫也少了許多。
等到皇甫逸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偏院的門口。抬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院門,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準備悄聲離開時,院子裏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嘭的巨響,著實把他給驚了一下。
停下了腳步,他並沒有轉回身去,就這麼背負著雙手,背對著院門站立著。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上,是一抹嚴肅的神情,雙耳卻專注地聽著院子裏的動靜。
隨著那一聲巨響,院子裏傳出了一聲不滿地尖銳咒罵:“我受夠這裏了!我不要再待在這裏,我要離開這裏!”
緊接著,又是連續的幾聲摔東西的砰砰聲。
線條優美的薄唇,微微向上揚了起來,然而,露出的笑容,卻讓人心悸,有一種不寒而栗的冷冽。
皇甫逸轉回身去,邁開修長的雙腿,來到了院子門口,卻並沒有立馬推開院門,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站在院子外。
蘇玉荷那不滿的抱怨聲,並沒有停止,反而愈發的響亮大聲,愈演愈烈,似是不罵個痛快,便誓不罷休一般。
“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從生下來便是被人侍奉,哪有自己動手做粗活的時候?我受夠了!”
在她扯著嗓子叫囂了一陣後,院子裏又傳出來另一道聲音,而這一道聲音,聽上去卻平靜得多,語氣波瀾不興,似是無悲無喜一般。
“玉荷,你就別嚷嚷了,把衣服洗了還要做飯呢,不然,又得餓肚子了。”
“姚姐姐,你咽得下這口氣麼?”見姚青茹這般無所謂,蘇玉荷更加不滿起來,一把奪過姚青茹手中的衣服,摔在了盆子裏,頓時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雙手還保持著拿衣服的動作,姚青茹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是一臉的平靜,那雙漂亮的眼眸中,也如一汪湖泊一般,沒有一絲的漣漪。
見她不說話,蘇玉荷繼續說道:“你我在這裏受罪吃苦,可那個女人呢?她可是被人伺候著,舒服著呢。姚姐姐,你就甘願在這裏做粗活麼?”
有些幹燥的唇瓣,牽扯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姚青茹收回視線,拿起被蘇玉荷扔掉的衣服,有一下沒一下地搓著:“你有辦法出去麼?”
一句簡單平靜的問話,卻把蘇玉荷給問倒了。剛才還怒氣衝天,恨不得翻天覆地大鬧一番的蘇玉荷,頓時間萎靡了下來,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沒了精神。
若是她有辦法離開這裏,她早就離開了,哪裏還會在這裏大吵大鬧,發泄心中的鬱結和不滿?
擰著衣服,姚青茹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蘇玉荷,揚唇笑了笑,隨意地說道:“玉荷,你就別再鬧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等王爺想起你我,總會放我們出去的。”
姚青茹不說這話還好,她這一番話,讓蘇玉荷再次發作起來,又是一聲大喝罵道:“隻怕那女人早就在王爺身邊嚼舌根,不讓王爺放咱們出去了吧?不然,為何這麼些日子了,王爺也沒有放咱們出去?”
將擰幹的衣服放在旁邊的木盆裏,姚青茹端起木盆便站了起來,隻是淡淡地看了蘇玉荷一眼,便朝著院子裏的晾衣服的竹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久麼?連一個月也沒有,你就不耐煩了?”
蘇玉荷邁步,跟在姚青茹的身後,臉上依舊是一付憤憤不平的模樣:“姚姐姐,你為何這般的滿不在乎呢?難道你就不想離開這裏麼?你就任由那女人在外麵逍遙自在麼?”
拿起木盆裏的一件衣服,搭在了竹竿上,姚青茹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口說道:“還是等離開這裏再說吧。”
她怎麼可能不想離開這裏?想離開這裏的迫切,隻怕不比蘇玉荷少。隻是,她並未表現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