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此時的靜謐。
一個身著淡紫色衣衫的丫鬟從屋外走了進來,直到走到了軟榻前方,才停下了腳步,而自始至終,這丫鬟都一直低埋著頭,沒有抬起頭來。
“蘇側妃,您找奴婢?”欠身行了一禮,彩珠這才低聲說道。
背對著她躺在軟榻上,蘇玉荷連轉回身來看她一眼也沒有,也沒有出聲,就好像她根本沒出現一般。
僵持了一會兒,見她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彩珠才緩緩抬起頭來,朝著旁邊伺候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小聲地說道:“蘇側妃睡著了?”
那丫鬟瞧了蘇玉荷一眼,見她微閉著雙眸,神情平靜,看上去似乎真的睡著了,便衝著彩珠點了點頭。
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可誰知,她這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均,就聽一直沉默不語的蘇玉荷出聲說道:“讓你給王爺送去的粥,可送給王爺了?”
被這突然響起的話語給驚了一跳,彩珠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趕緊回過神來,再次低埋著頭,小聲地回答道:“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親自給王爺送去了。”
“那王爺可有將粥給喝了?”翻動了一下身子,蘇玉荷轉回身來,看向跟前的彩珠,語氣平靜地問道,但那張美豔的臉上,卻帶著些許淩厲的神情。
感覺到了一股強勢的壓迫感,彩珠悄悄咽了咽口水,心中直打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出聲道:“王爺喝了,奴婢親眼看著王爺喝下的。”
“那王爺怎麼說?覺得那粥可合胃口?”蘇玉荷依舊慢條斯理地問著話,但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卻染上了一層冷冽。
既然已經說了謊話了,就得把這個謊話給圓下去,彩珠皺了皺眉頭,硬著頭皮說道:“王爺直說這粥很合胃口,還讓奴婢傳話給蘇側妃,說是辛苦您了。”
“是麼?”勾起紅潤的唇角,蘇玉荷輕笑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那眼底深處的冷冽更深了。
動了動身子,她坐了起來,卻依舊慵懶地靠在軟榻上,斜睨著彩珠,沉默了稍許才再次出聲:“跟著我的這些日子,我對你可好?”
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問起自己這個問題來,彩珠愣了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好,怎麼不好?她從未有過如此戰戰兢兢過生活的日子,是眼前這個女人讓她體會到,她怎能說自己過的不好呢?
強忍住心中升起的酸澀和委屈,彩珠擺出一付受寵若驚的樣子,笑著說道:“蘇側妃對奴婢那肯定是很好。”
“比起那淩若瑤呢?”抬起眼皮,蘇玉荷漫不經心地問道,但淩厲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和她比起來,誰對你更好?”
彩珠更加心慌了,暗自琢磨著,這蘇玉荷怎會突然問她如此奇怪的問題?雖說跟著她的這段日子,蘇玉荷一直待她不好,但也從未問過她這般刁鑽難以回答的問題。
這叫她該如何回答才好?
“說話呀。這個問題讓你很難開口麼?”
麵對蘇玉荷的再次追問,彩珠愈發不知所措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一咬牙,硬著頭皮道:“當然是蘇側妃對奴婢更好。”
這也不能怪她牆頭草忘恩負義,實在是她人微言輕,怎能和蘇玉荷對抗呢?若是一個不小心,惹得她不高興,受罪的可是自己了。
“是麼?”拔高了音量,蘇玉荷輕笑著出聲道,但笑聲卻格外的陰測測,彩珠不由地顫抖了一下。
“奴婢怎敢欺騙蘇側妃呢?”
撩了撩衣袖,蘇玉荷也不再看她,而是語帶不舍地說道:“這若是淩若瑤回到了四王府,我還真舍不得把你還給她呢。”
一聽她這話,彩珠那一張滿是苦色的清秀臉蛋上,頓時間綻放出了一抹興奮激動的笑容。
猛地抬起頭來望向蘇玉荷,她想也沒多想,便出聲問道:“蘇側妃,您說的是真的麼?王妃她真的會回來麼?”
頓時間,蘇玉荷的臉色便發生了變化,原本還平靜的臉上,霎時籠上了一層駭人的陰鬱,看向彩珠的目光,也愈發的凶狠起來。
被她的這一變化給嚇住了,彩珠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立馬被嚇了一跳,趕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蘇側妃恕罪!奴婢該死,奴婢多嘴,奴婢不是有心的!”低埋著頭,彩珠一個勁兒地求饒。
若說以前淩若瑤還在王府的時候,她也不至於如此害怕蘇玉荷,因為有淩若瑤幫她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