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解決?”南宮飛卿冷笑,“哼,我是不是該感謝你最後的贈予?”唯死而已,他早已看到了他的結局,但他要死,又怎能如此孤單呢?
“不用。”負清風淡淡的開口,拉著燕曦朝退後兩步,隨即望向了身側那名侍衛,“這位兄弟,可以借你的劍一用麼?”
對上那雙清澈的鳳眸,那侍衛一愣,猛然回過神來,立即恭敬的將劍奉上,“是,是是!”天,負清風看他了呢?真是讓人不敢相信!這把劍之後他一定要好好地守著,被負清風碰過的劍呢!
“多謝。”負清風接過劍,扔到了南宮飛卿麵前。
看到落在腳邊的那把劍,南宮飛卿淒然的笑了起來,低低的笑,笑到最後,一滴滴透明的液體落在了地麵上……
雲天卻回到軍營中,看到馬車上端坐的那抹水綠色身影時,不禁一怔,飛身上了馬車坐在了顧流煙身旁,“顧流煙,你看到了罷,我說過,天命不可違。”
顧流煙望著城樓之上那抹白影,湖藍色的眸微微一動,“我知道,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可我有我的使命,是如同你有你的使命一般。”
雲天卻一愣,笑著點頭,“這倒是……不過,你的使命到此刻也該結束了不是麼?你以為我不知麼?”
“知道什麼?”顧流煙聞言一震,那抹驚詫轉瞬即逝,隨即又消失無痕。難道,雲天卻他已經知道了?這,這怎麼可能?難道,那老頭已經告訴他了?可他明明答應過的,他會替他保守秘密!
“好了,你就別瞞著我了!”雲天卻伸手攬住了顧流煙的肩膀,側首靠過去,揚眉一笑,“雲流煙,我替你當了這麼些年雲家後人可是已經夠了啊,你還真以為那死老頭會替你保守秘密啊?真是天真!”他雖姓雲,卻並非雲家後人,隻是一個替身,真正的雲家後人是眼前這一位,潛藏在焰國多年,為焰國的衰落做出了巨大貢獻的人。不過嘛,他守護的人是燕曦朝,而非負清風,這點他們不同。其實這也不算是死老頭告訴他的,是又一次死老頭喝醉酒之後無意之中說出來的,怪不得那幾年那死老頭每次都會準備兩套衣服,多準備一份飯菜,原先他還真的以為他是在懷念師兄呢,結果他竟然另辟小天地秘密的養著這家夥。
“你!”顧流煙震驚的轉頭,不可置信的對上那雙含笑的桃花眸,“你竟然真的知道!那老頭……他,他他怎麼可以?”焰國皇帝有恩與他,他曾立誓會幫助焰國,但他是雲家後人誓死守衛大燕後人,不得已他隻得違背他的誓言,如今焰國兵敗,大燕複國功成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半晌,顧流煙頹然的歎息出聲,“罷了,如今這些都已不重要了。”大燕複國了,他的使命也完成了。
“看開點兒,即便有你幫助焰國又如何?你覺得小風兒拿不下焰國麼?”瞧見顧流煙那緊鎖的雙眉,雲天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順應天命,順應天命……”
“我知道。”顧流煙無奈的笑,他不順應天命又如何?要他與負清風為敵麼?他做不到。
雪阡陌驅馬走到了雪傾顏任逍遙雲追月三人那邊,瞧見三人都隻騎在馬上,未有一人迎去,不覺疑惑,“你們?”
任逍遙突然長歎一聲,苦惱極了,“唉……怎麼瞧著小風兒跟燕溪怎麼般配呢?真是要命,小風兒還真是百搭啊……”
“呃?”雲追月聞言詫異的轉眸,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了任逍遙,卻隻看到銀絲飛揚間那微皺的眉眼,“真沒想到你居然你能說出這種話來,怎麼?難道,你還能接受得了燕溪?”依照他任逍遙的性子不是該衝過去,將人搶回來的麼?
“不會的。”雪傾顏篤定的開口,血眸深幽,“他們之間橫隔了太多,你們別忘了,這之後還有一場大戰,而且是兩敗俱傷的一戰。”
幾人聞言皆是一怔,眸色沉了下去,是啊,他們怎麼忘了,這一戰並非結束,還有一戰,兩敗俱傷的一戰……
城樓之上,負清風與燕曦朝未見任何焦急之色,安靜的等待著南宮飛卿,生命最後的時光他們不會剝奪的。
南宮飛卿似乎終於笑夠了,緩緩俯身拾起了地上的劍,握住了劍柄,緩緩抽了出來,陽光下閃過幽冷的銀光,眼中的淚早已幹涸,如一汪死水般沒有任何光澤,突然,那眸中溢出一抹燦亮的神采,帶著瘋狂的閃動,握緊劍柄倏然起身,朝身前那抹白影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