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來看,無論我怎麼說你你都不會放棄了是吧?”
陰暗的房間裏,兩個年輕的男人麵對著麵坐著,左邊的那個一副慵懶的樣子,隨意的把玩著手裏的魔方,似乎把一切都沒有放在眼裏,簡單的白袍,全身上下沒有哪怕一點多餘的裝飾;右邊那個問話的男人一臉嚴肅和平靜,黑色的西裝,黑色的領帶,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胸針,就好像在參加一場葬禮一樣,但是也許在他的心裏麵,真的就是在參加一場葬禮,一場未來的給麵前這位老朋友的葬禮。
“沒錯,你要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就不要再勸我了,給我倒杯酒,然後和我碰一杯,其餘的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做。”
“我懂了。”右邊的男人無奈地點了點頭,從身後的酒櫃最深處掏出了一小瓶酒——龍舌蘭,而後拿出兩個杯子,分別給麵前的男人和自己倒滿,“我們怎樣開始,這次我就怎樣送你離開,無論下次是什麼時候見麵,我等你。”
“好。”穿著白袍的男人笑了笑,接過酒杯,將裏麵的酒液一飲而盡。
“你原來不是喜歡把裏麵的小蟲子吐出來嗎?怎麼今天不吐出來了?”男人順手將沒有用得上的鹽巴和檸檬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問道。
“在墨西哥的古語當中,龍舌蘭根部的小蟲子是勇氣的象征,以前我從不需要勇氣,因為我從不缺少勇氣,而且我一直都認為自己完整無缺,但是現在我缺少了一部分,那一部分將我的勇氣也帶走了,所以我需要一點外物來給自己一些勇氣,以求尋找到我缺失的那一小部分,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吞下那些小蟲子的原因。”
“你總是很有理由的。”男人笑了笑,將沒有喝完的酒收了起來,“剩下的那半瓶酒,就等你找到了艾拉之後,我再給你接風用吧,要知道,這種純粹的手工釀造的龍舌蘭酒,可就隻剩下我手上的這半瓶了。”
“好吧,那我走了,黑,我的兄弟們就交給你了。”白袍男人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準備道別離開,但是又忽然停了下來,沒有回頭,而是用一種很微弱的聲音說道,“保重。”
“恩,一路保重,白,如果你有什麼問題,你知道怎麼才能找到我。”被稱為黑的男人沒有站起身,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的動靜,宛如一尊沒有生命的大理石雕像,男人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沒有多說。
“弗洛伊德術式轉動,傳送目標,γ—106359752—95348—792123167,β—623626862—19124—129762914,α—164526954—19416—551286167,空間坐標已經確立,校對準備工作完成,確定時間軸與空間軸平行,排除幹擾源,目標強製坍縮中,傳送開始!”
冰冷的機械音在陰暗的房間裏回響著,銀白色的光線伴隨著GN粒子在房間內不斷地遊蕩,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被稱為白的男人手中的那個一直把玩著的魔方中出現的。絢爛的光芒在房間中明暗不斷,一個個不規則的幾何圖案在空中不斷浮現,組成一串又一串規律的數字和字母,這些字符在半空中不停地變換著樣子,最終隨著機械音的落下,字符也隨之停止了變化,強烈的光芒中,被稱為白的男人突然間消失了。
“這家夥,明明有信仰之躍可以超脫空間的,居然還是得啟動弗洛伊德術式才能走,是不是這間密室的空間防護太好了?伊莎貝拉?”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招呼了一下手,一個小小的黑影便輕盈的落在了男人的膝蓋上——柔順的皮毛,純黑色的外貌,四個小小的爪子是白色的,實在是溫柔的造物,一隻純血統的冥靈妖貓。雖然學名被稱為冥靈妖貓,不過這隻小家夥並沒有什麼太強大的力量,也許是因為發現者的惡趣味吧,反正它的主人一直都沒有發現它到底有什麼強大的地方。
男人輕車熟路地從桌子上早已擺好的一個花瓶裏抽出了一支玫瑰花,火紅色的玫瑰,純天然的造物,絕不是宇宙內的培植造物或者是克隆物種,完全是從土地中用種子種植出來的花朵。男人將花放在筆尖下輕輕一嗅,而後將其當做一隻小小的逗貓棒在腿上的伊莎貝拉麵前搖晃著——這是這對主仆間最常見的遊戲。
“你說那家夥什麼時候能回來呢?伊莎貝拉?”
“嗚喵~”腿上的黑貓隨著主人的問話,歡快的揚了揚自己的小腦袋,順便用自己尾巴尖上的那一點柔順的白毛搔了搔自己主人的胸口,然後努力嚐試著用自己的前爪碰了碰火紅的玫瑰花瓣,小家夥其實也在用自己的努力讓它那沉浸在告別朋友的悲傷中有些無法自拔的主人趕快脫離出來,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自己的主人。
冥靈妖貓是一種非常聰慧的物種,一隻成年了的冥靈妖貓大概能夠擁有和正常成年人差不多的智慧,除了不能夠說話之外,冥靈妖貓能夠做的其實比很多人類做的還要好,當然我指的並不是什麼學術研究之類的事情,而是作為一個擁有正常成年人智慧的生命體所含有的感情,冥靈妖貓在成為寵物的同時,對於自己主人的討好和安慰也是無與倫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