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雪夜 讖 照片(1 / 2)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作日,由於冬天的原因,白天仿佛特別的短。關硯教授從圖書館走出來時才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了雪,雪很大,地上已經厚厚的積了一層。關教授把外套的拉鏈又往上拉了拉,慢慢的走下了圖書館前的階梯,他的車就在圖書館前停著。車子發動了,緩緩的駛出了學校的大門。

學校本來給這位年近七旬的老教授在校園內安排了住所,但多年的習慣讓關教授還是選擇了離學校大約三十分鍾車程的一棟老房子。他是一位非常懷舊的人,性格多多少少有些古怪。從小就在這個普普通通的小院兒裏長大,直到現在,除了必要的修葺,幾乎沒有進行過裝修。獨門獨院兒,兩間北房,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棟住宅。院子裏有一架葡萄架,一張躺椅,閑下來的時候關教授最喜歡做得事情就是坐在葡萄架下,沏上一壺上好的高碎,聽著天空中小鳥們嘰嘰喳喳的叫聲。他隻喜歡高碎,什麼龍井、普洱、岩茶、鐵觀音一概不喝,而且必須是用他那把已經把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龍頭鳳尾壺,就著壺嘴兒喝。更絕的是,關教授隻要到了家絕對不喝別的,什麼時候都是這一口兒。

現在關教授就捧著他這把茶壺坐在窗前看著他小院裏的葡萄架,他的躺椅上已經厚厚的蓋上了一層白色的墊子。雖然雪已經漸漸的小了,但估計這雪要過個幾天才能化幹淨了——他想著。院子裏的雪很白,一串腳印從院門口一直延伸到屋門前,那是他剛剛進來的時候踩出來的。慢慢的,窗外的景致因為哈氣變得模糊起來,關教授全然不覺的還是凝望著窗外。突然,他轉身走到屋子中央的八仙桌前,喝了口水,坐下,提起筆,餂飽了墨,在紙上寫下了什麼。

關教授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依然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他的人趴伏在桌子上,後腦被重重的打擊過,血留到桌子上,染紅了一片,毛筆還在他的手中握著,茶壺跌在地上已經摔碎了。

最先發現關教授出事的人是他的司機艾超。據他說,他和關教授已經約定好早上六點鍾來接他去機場,因為這天關教授要搭乘上午七點二十分的飛機去參加一個會議。艾超是早上五點五十五分抵達的,當時天還在零星的飄著雪花,這一點附近賣早點的小販給予了證明。等到六點十五分的時候依然沒有見到關教授出來,他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關教授以往一直是一個非常守時的人,甚至對於那些遲到的行為深惡痛絕。於是他下車走到關教授家的大門前,通過大門上的那個送信送報的縫隙往院子裏望去。一行腳印還留在院子裏,從大門口一直到屋門前。因此他判斷關教授一定還在屋子裏。他按動了關教授家的門鈴,沒有人應。又撥通了關教授的電話,依然沒有人答複。這時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了,於是他打電話報了警。

由於關教授的身份很特殊,警務部門派出了一個經驗豐富的高級警官特別負責這件事情。也正是因此,現場保護的非常好。大門的鎖被打開後,警員們先對當時院子裏的情形進行了拍照,然後才進入院子。屋門是沒有鎖的,打開門直接就看到了趴伏在八仙桌上的關教授。

周璵坐在自己的家中,麵前的茶幾上正擺著幾張照片,照片是坐在他對麵的警官帶來的。第一張照片拍的是關教授的院子,很清晰的一行腳印從院門口延伸到屋門口。第二張照片是從屋門往屋裏拍的,一個人,穿著睡衣趴在迎門的八仙桌上,右手攥著毛筆,左手垂在身側。第三張照片是從左麵的拍攝的,可以看到垂下的左手邊有一把摔碎的茶壺。第四張照片是從離這個人比較近的地方拍攝的,可以看到這個人正是關硯教授,趴伏在八仙桌上,頭歪向一邊,後腦的地方有一個很明顯的傷痕,血已經結痂了。身下壓著一疊紙,一部分已經被血染紅了。第五張照片上是兩張攤開的紙,紙上也是血跡斑斑。右麵的一張上寫著“我錯了,我錯了,原來是在”然後在隔了一段距離的地方又寫了一個“讖”字,但這個字寫得很潦草。左邊的紙上隻寫了兩個字“周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