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死亡的味道(1 / 2)

所有人一聽最後出現的那人,居然向“柳不帥”征詢處置意見,都不禁心中驚疑,搞不清“柳表哥”的真正來路;更多的卻是惴惴不安。

那本就該是被咱們這些衙內嘲諷和作弄的平頭百姓,現在卻成了所有公子大少們頭上的審判者!

這世道究竟怎麼了?

不過疑問歸疑問,就算這群紈絝酒喝得再多、腦筋再是遲鈍,也知道現在不是探人家老底的時候,而是人家該會怎麼處置自己的問題!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剛剛還被大少們戲弄輕視的家夥,一旦鹹魚翻身,又會如何喪心病狂的報複呢?

如果是自己被人羞辱之後,猛然大權在握,麵對曾經侮辱過自己的人,會怎麼做呢?

公子哥們一想到這種可能,頓時心頭大震、麵如死灰!

——不將對方搞得家破人亡、然後舔著自己腳趾頭求饒的話,又如何才能體現咱們這些紈絝的優越性?又如何才能奪回曾經被對方踐踏的麵子呢?

這依舊看似懶散的“柳不帥”,也會那樣做麼?

是挨個深挖細查、不死也要剝下一層皮?還是像馬副省長剛才那樣,直接安排打靶?

一慮及此,公子哥們就覺得兩股戰戰、尿意勃,更是不敢抬頭,隻得頻頻抬起眼臉,拚命朝“柳表哥”看去,期冀能在其臉上現一些端倪,也好撫慰自己受傷的心。

——難道這頓酒,真的就會吃出人命?

會是我嗎?

…………

一聽那人竟隱隱有將最後處置的權力交給此前的苦主,倒在地上裝暈的吳罡差點就真的暈了。

最後出現那人的身份,馬勇健知道,吳罡更是清楚。

但最令人驚駭的倒不是他的身份,而是老吳怎麼也想不明白,堂堂一位中央工作組的組長,代巡狩、大權在握,又怎會對這名不見經傳的野子如此恭謹?

甚至按吳罡的觀察和分析,組長對於“柳不帥”的態度,已不僅僅是表麵恭謹那麼簡單。

恭敬、順服、崇拜、甚至還有些害怕!

害怕?

一部之長、中樞大員,居然會害怕一名鄉下渾人?

這……科學嗎?

不管怎麼,若是真的讓那不知好歹的子進行處置,老吳就知道自己討不了好去——對人家“表妹”的心思,表現最明顯的就是自己啊!

而且連組長都敬畏不已的人物,作為一名普通組員,吳罡就更沒什麼底氣了……

剛才被潑在臉上的是酒,現在呢?落下的,會不會是屠刀?飛來的,會不會是子彈?

組長會救我麼?組長能救得了我麼?

老吳不自覺的從眼縫中瞥了一眼通道上的槍口,心中一驚,身下一緊,溫熱的感覺頓時傳來。隻不過身軀龐大,占地極廣,那汩汩的尿液,也隻能打濕其身下的地毯,但“煙雲閣”中的酸臭之氣,卻是愈加明顯。

難道,這就是傳中,死亡的味道?

…………

和心存僥幸的老吳相比,馬勇健早已沒有了一絲掙紮的力氣。

從工作組組長現身,老馬就知大事不妙。但再怎麼,自己也是副省級高官,就算一時糊塗,也該由交由組織內部調查處理,實在罪大惡極,也會在剝奪組織身份之後才會由國家司法機關接手。一般來,病退是最普通不過的處罰。

而現在呢?這組長居然也罔顧組織原則,眾目睽睽之下,便將政府高官的前途乃至生死,輕易交到來曆不明的社會分子手上!

這是對官員、對同誌負責任的態度麼?

若是今不死,一定要向上級反映!老馬悶悶的想著:就算組長你背景深厚,又極得一號信任,但我馬勇健難道就沒有靠山?

心中雖然憤憤不平,但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老馬還是很清楚的。如今之計,就隻能擺正態度,光棍認輸。隻要不被當場打死,以後定然還有翻身之日!

到那時,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眼前這草菅人命的組長!

至於主位上的那子……馬勇健心中突然一跳,抬頭便看了過去。卻剛好看見那子歪著頭,從二郎腿邊上直直看著自己。眼神凝重、毫無生氣!

老馬登時一驚:這是要“還施彼身”,開槍打靶的節奏麼?

…………

外界的紛擾,並沒有打攪到趙霏霏和唐月兒的興致。

還有什麼,會比喂養生命更重要的呢?

歡歡雖然是隻狼崽,而且還未睜眼,但那呆憨的動作、親熱的體態、濃濃的依戀,怎麼看都可愛之際,又豈是那群自以為是的老少紈絝所能望其項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