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上來,素音是個很傳統的女孩子,畢竟從便跟隨在飛霞仙子身邊修煉,接受的也還是“身體膚手之父母”的傳統教育,因此對於門主“換個身體”的隱晦建議根本無法同意。
如此一來,人們紛紛感到失望就很能理解了。但最難過的,自然還是玄陰門一幹人等。
若這女子魂魄堅決要用自己的肉身,那豈不是根本就不可能還陽?那自己豈不是根本就沒了求生的任何希望?!
莫不狂眼中噴火,憤憤瞪著平日視若子嗣的魏生,一時竟恨不得手起掌落,就此將之送下黃泉,然後好讓那女子魂魄占了他的身子——你他娘的下手也忒狠了點,搞得現在整個玄陰門都要為之陪葬!
“素音,你確定隻想用自己的身子?”
韓風也是眉頭緊蹙,猶自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
傾力救人,卻不能竟得全功,瘋哥心中也是頗為遺憾:就算不考慮玄陰門等人的死活,但本門主的名聲總還得要吧?要是這“門門主救不了人”的消息傳出去,這讓自己以後還如何以德服人?
素音見門主臉色,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極為過分,隻是從到大的傳統教育,哪怕就此魂飛魄散,也根本無法接受另外一個身體!此時見得門主再度相詢,隻能將心一橫,深深拜倒在花芯中,低聲哭泣道:
“素音自便被師父收養,便如母女一般。若是師尊出征歸來,素音不能以本來麵目侍奉身前,師尊心中定然不會開懷。既然如此,還不如幹脆就讓素音就此消失的好!”
素音罷,想到師父的養育之恩,又想到若是師父得勝歸來之後,卻再見不到自己最心愛的弟子,該是何等的傷心難過!從到大的一幕幕歡笑情景緩緩流過心間,從今往後卻再不能與慈母般的恩師相見,素音心中痛極,泣不成聲,隻能低低拜倒在花芯之中,哀哀哭泣,原本已有些凝實的身影,幾乎以肉眼可見的度迅變得淡薄。
韓風最是見不得女人哭泣,見她寧肯香消玉殞,也不願以另一副麵貌出現在飛霞麵前,心中也是頗為欽佩,卻又有些不以為然。
——每年去棒子國修修補補、改頭換麵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見人家有什麼心理負擔的?
“啟稟主人,董玉甚能理解素音妹。若是不能以生前麵目與家人相見,還真不如就此魂飛魄散的好!”
董玉飄到韓風麵前,盈盈跪下:
“素音與董玉遭遇何其一致!玉大膽,求主人成全!”
當初在美國自由女神像頂部遊玩之時,韓風就曾打算為董玉和泰姬兩具靈體重塑身軀,卻也是無一例外的遭到婉拒。想來凡是美麗的女子,也都有自己的驕傲吧!當然,親情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既然你決意如此,又有玉相求,本門主也隻能盡力而為!”韓風長長歎息一聲,隨後沉聲道:
“隻是你那肉身,筋脈內髒都已破敗不堪,實在不好修補……本門主雖不能保證你完全還陽,但自問讓你如常人般活動自如,還是不成問題的——至少,你再不用擔心今後不能在飛仙掌門膝下承歡就是!”
素音聞言,心中大喜,趕緊狠狠的磕了個頭下去:
“多謝門主成全!”
隨後又朝董玉拜了一拜:
“謝謝董玉姐姐!”
董玉見主人顧及自己麵子,心中頗為感動,又見素音情真意切的道謝,不由站起身來盈盈笑道:
“素音何必如此多禮?主人既然已經答應了,就隻管等著救治便是……答謝之言,些許事,何必再提?倒是你痛哭之後,靈氣消逝過多,還不趕快盤坐運功,吸收這花中精氣,盡快恢複,才好配合主人救治!”
素音聽了董玉之言,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趕緊用心運功去了。韓風卻心念一轉,揮手令董玉起身,才又朝“玄陰神君”莫不狂笑道:
“莫先生果然教得好徒弟,一掌之下,竟能將山嫡傳弟子打得如此之慘!以致如今施救都難,不知莫先生此時又該作何感想?”
莫不狂好不容易等到韓風答應盡力施救的承諾,總算在滑落黃泉之時又看到一絲救命的曙光。正在暗自慶幸生機未斷,便聽見門門主戲謔之言,不由心下惴惴,麵上訕訕,卻是無言以對。
韓風見他窘狀,也不好將這落水狗打得太狠,以免跌了自己身份,當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