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的極光映射在一望無際的冰原上。這裏正是北冰洋的岸邊,遠處的針頁林稀稀疏疏的拉長著身影,貌似也極不歡迎這打攪了自己好夢的遠方來客。
“你你這是何苦來哉?”
韓風懶懶的靠在紅馬胸口,一邊抿酒,一邊蹂躪著紅馬挺翹的耳朵:
“辛辛苦苦的跑這麼遠,居然還差點淹死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
瘋哥越越氣,竟將那對長長的耳朵死命揪到一塊:
“我讓你跑得快!我讓你求自殺!”
似是實在無法忍受韓風的施虐,大紅馬四蹄一振,腰腹用力,便要從地上騰身而起。隻是在閻君重重的銀威之下,連試幾次,最終才老老實實的安靜下來。但就算是側躺在地,那碩大的馬頭仍頑皮的橫過來,沉沉壓在韓風端著酒杯的手臂上。
一雙殷紅的兔眼怯怯的望過來,定定的看著韓風的眼睛,那神情,就真真宛若孩纏著家長索要糖果一般,幽怨中滿帶著希冀。
“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啦!”
韓風艱難的一口幹掉了杯中美酒,兀自不解恨的在紅馬頭上輕輕一敲,一點紫色元氣瞬間便自腦部浸入,緩緩的滋潤著紅馬全身的內髒和骨骼。
“也不知老子前世是造了什麼孽,居然盡遇到這些討債鬼!”
瘋哥悶悶的著牢騷,而那匹大紅馬卻渾如沒聽到一般,微微眯著眼睛,隻顧享受元氣入體後的舒爽與暢快。至於韓風無窮無盡的碎碎念——咱隻是馬,暫時還聽不懂罵人的方言!
也難怪瘋哥火大。自從坐上這馬,便一路向北,穿過無數崇山峻嶺、越過無數草原河流,在短短的兩個時之內,活生生的從華夏西北穿過蒙古以及西伯利亞,最終這死馬為了自己族群的尊嚴、堅決不願受到人類的驅使,竟在明知無法擺脫韓風的情況下,縱身躍入了冰冷的北冰洋中!
還好瘋哥神通廣大,就算在寒氣逼人的海水中,也能變出舒適的沙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大紅馬,就這樣被韓風揪著一綽鬃毛給晃晃悠悠的拖上岸來。
非但如此,閻君陛下還極有愛心的將大量元氣輸入到馬身之中。既維持了這馬的體溫,又為其緩解了疲勞,甚至比落跑之前的體力都還要猶勝三分!
這馬也確實靈性,見連死都擺脫不了這猥瑣的人類,便漸漸消去了抗拒之心——死過一次之後,總是會更加珍惜生命的可貴!又加上瘋哥源源不斷的元氣滋補,便覺有這樣的主人倒也不錯,至少對自己的愛惜可是實打實的真誠!
但凡事都講個過猶不及,連這矯矯不群的馬也是如此。
自從嚐到了韓風紫色元氣的甜頭,大紅馬便動了心思,變著法子的想得到更多的元氣滋潤。什麼討好、賣萌、裝死等等手段層出不窮,其狡猾之處,就連韓風也常常上當,甚至還一度認為在這副碩大的馬身裏,卻居住著一個和哥們兒同樣猥瑣的靈魂!
隨著雙方交流的增加,這一來二去的,在一人一馬之間,倒也迅產生了難以言表的默契。
往往韓風看似隨意的一個動作,那馬便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該跑還是該倒,都清清楚楚,從未出錯;而大紅馬任何的一個眼神,韓風也同樣知道它想表達的意思,該送元氣便送元氣,該送巴掌自然就送巴掌,倒也一樣的從未錯過。
即便是錯了,那也是韓風故意而為之——雖然老子的元氣幾近無限,但也不能這麼無休止的灌輸到你這一匹馬身上去吧?就算是自來水,也都還有查水表的呢!難道老子就不懂什麼叫節約?
但不管怎麼,在短短的三個時之內,韓風與這大馬竟結下了深厚的交情。那源那本桀驁不馴的馬,漸漸的也從隻需要紫色元氣的滋養,慢慢變成了對韓風真心實意的依賴。
由此可見,懶惰才是原罪。
若是這馬堅決不從,即便靠著地間的靈藥,也能勉強維持生計。但在土豪與屌絲之間,相信誰都能做出明智的選擇——尤其是在對方充滿愛心的前提之下。
也正因如此,麵對著韓風的不賴煩,這匹火紅大馬也隻微微一掙,便安安靜靜的臥倒在冰麵上。雖然一顆頭還死死壓著韓風的胳膊,但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清楚的知道,這隻是表示親昵的肢體語言而已。對現在已經好得能同穿一條褲子的雙方來,力量,並不重要……
“唉,懶得跟你計較!”韓風收了酒杯,毫不客氣的推開那顆碩大的馬頭,也不理它眼中深深的委屈之色,自顧自的伸了個懶腰,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