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笑拉住黎無垢,正要飄身而退,而素察也不知叫了聲什麼,潑彈雨瞬間襲至,那來勢之疾,密度之高,簡直就是一片彈丸組成的鐵幕,讓人無處躲避!
素察曆來心思縝密,而且極為怕死。早在構建這座大帳之時,就布置下各種武器,設定好許多埋伏。一旦對方打上門來,這就是最後的倚仗。
因此,不論是機槍還是火箭筒,不論是火焰噴射器還是無後坐力炮,凡是能找來的、能裝得下的,都盡量塞進了大帳防禦工事中。而更為喪心病狂的,還是四座從戰機上拆下來的火箭巢,以及環繞大帳,呈扇形攻擊的定向地雷!
若是被黎無垢等人闖進大帳,以降頭師們羸弱的本身戰力,必然是被屠殺的下場。生死存亡之際,素察怎能猶豫?
再厲害是修煉者,也是血肉之軀,就算已經踏上長生之道,也不一定就真的打不死!
狂暴彈雨頃刻淹沒了大帳前的一片空間,子彈、火箭、炮彈、和漫鋼珠裹挾著熊熊烈焰,當即便再看不到黎無垢等人的身影,隻聽怒喝聲不斷炸起,爆炸聲和打鐵聲連成一片,足足過了半分鍾,彈雨稍緩,門三人組才又重新出現。
黎無垢和淳於良在白的空戰中,本來就已被炸得皮開肉綻、渾身焦黑,極為狼狽,現在又被無數彈藥暴起攻擊,倉促之下,哪裏還能討得了好去?
剛換不久的衣衫,再次被打成麻袋,甚至還能看出汩汩鮮血,正從麻袋的破洞中緩緩滲出;頭徹底被燒成飛灰,在硝煙中散出嫋嫋青煙,當真如同剛被電擊過一樣;本就被白火箭熏黑的手臉等凡是露出來的部位,再次被炸得黑裏泛紅,仿佛一團被蹩腳廚師烤焦的爛肉!
雖然都還活著,但握著鐵棒和鐵鋤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胸口劇烈起伏,口角不斷滲血,顯然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兩人境況如此之慘,蕭笑也沒好到那裏去。
獨門釣竿倒是毫無傷,但也是渾身破爛,狂噴鮮血,浸潤大片衣襟,便如從血池中剛剛撈出來的一般!
一張生的笑臉,已經扭曲得失去了原來的模樣,如果不是那根釣竿還能表明身份,誰敢相信這還是之前那位“洱海釣客”?
在近距離密集而迅猛的彈藥攻擊下,三人雖然還能保得性命,卻也是元氣大傷,連縱橫山間屠戮普通士兵的法寶也搖搖欲墜,再不見此前的所向披靡。
“走!”
淳於良當機立斷,低喝一聲。卻強提最後一絲靈力,單掌推出,罡風震響如雷,一道磅礴巨力隨之而起,重重壓向對方人群。
這是淳於良動用了本名真元,在為黎無垢和蕭笑爭取時間,自然威猛無比,就連那不斷襲來的槍彈也被阻得緩了一緩,火焰噴色器噴出的火焰,更是如同遭遇颶風一般,“呼”的一聲,倒卷而回!
素察已經遠遠躲到一幹手下身後,見狂風大作、勁力剛猛、烈焰漫卷而來,登時就趴進帳內桌下。但其餘的降頭師們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尤其是那些站在最前麵的家夥,被後麵的同伴擋著,根本無處可逃。
狂風卷著烈焰,在剛猛勁力的推動下滾滾而來,所到之處人仰馬翻,無可抵擋。慘叫聲登時響起,連綿不絕,一具具軀體隨之被胡亂拋起,運氣好的頭破血流,運氣差的,當場便已殞命!
隻這一掌,便死傷了十多名降頭師,至於那些操作武器的士兵,早已被漫卷的火焰燒成了焦炭。有些沒斷氣的,還帶著滿身大火在工事裏絕望掙紮哀嚎,最後一頭栽倒,緩緩抽搐,直至無聲無息……
而淳於良也在擊出這一掌後,口中狂噴鮮血,身形向後便倒,顯然受創極重,幾乎就要昏厥。蕭笑此刻再是兄弟情深,也知情勢緊急,一把抱住師弟,拉著黎無垢便騰身而起,駕著雲頭,歪歪斜斜的破空而去,一幹法寶也有氣無力的綴在身後,朝門營地急急返回。
地間,又恢複了寧靜。
但在雙方心裏,卻再度掀起了滔巨浪。
素察早已從桌子下鑽了出來,默默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帳、死傷滿地的士兵和黑衣降、以及四周幾乎被夷平的山林和點點火光,耳中傳來受傷者痛苦的shen吟或難以抑製的慘叫、還有隱約的大火燃燒的聲音,以及偶爾響起的彈藥殉爆聲,心中懊喪至極。
這些華夏修煉者,究竟是什麼東西製成的?居然連如此猛烈的金屬風暴都能扛過去!臨走時還傷了自己許多人,到底需要多麼強大的火力,才能將他們徹底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