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那座龍之嶺上居然連象樣的寶物都沒有一件麼?”戈萊斯一臉好笑的樣子著著小盜賊,雖然他也很失望,因為團隊的收獲是按需分配的,如果斯爾盜來之物更適合自己使用,自然也就歸己所有了。失望歸失望,但凡有揶揄小盜賊的機會,他也是不願意錯過的。
“很多呢,反正我一人是搬不走的。”斯爾隨口回答道,一看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在吹牛,然而令冒險者感覺奇怪的是,這小子臉上居然未露一點喜色。若是在平日裏獲知一堆寶貝正等著自己去發財,小盜賊還不是要樂壞了麼?
半精靈腦筋一轉,立刻又想通了——原來是這樣,那真是比沒有寶貝更叫斯爾傷心呢。
“想必是那山上的龍族守護甚嚴,讓你想破了腦袋都無機可尋,所以才無奈地空手而回吧。”
這下應該猜對了吧。
戈萊斯得意地等待著小盜賊沮喪地回複,誰曉得斯爾居然連連搖頭。
“予取予求。”
什麼?
這下子輪到團隊其他成員迷惑了,斯爾這小突然轉性了麼,平日裏隻要看到奇珍異寶,他就會立刻變成見了血的鯊魚一般不死不休的麼?怎麼今天卻如寶山而空手回呢?
“許是那樁任務很棘手,不要緊,我們有的是時間,徐徐圖之,一定會有辦法的。”
“難是難了點,不過一切都如你所料,龍族果然是準備開拓時空隧道,將已經得以休養生息的部隊再偷偷送回到主世界中去,等待時機成熟就出來攪風攪雨,而且它們還布置了後繼的手段……”
“還有後招?隻是先前提到的那一件就不好對付啊。”奧迪那瑞一聽就覺得頭痛,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龍族若是舍棄了榮耀一意打遊擊戰,還真是無解的難題,除非眾神再次插手幫忙。
“還是和你猜想的一樣,若是通道不能用,就幹脆引導兩個世界的法則力量相互侵蝕,大家一塊兒完蛋!”
有時候奧迪那瑞真是恨自己為什麼那麼聰明,總能夠預料到那些向著惡化形式發展的事,龍之嶺上的龍族無論采取哪一種手段,都不是主世界中已經習慣享受和平的居民能夠抵抗的。
至於團隊中的其他人就不用作想了,連年輕法師都整理不出頭緒來的難題,他們就更加無計可施了。
“原來你是在煩惱這件事!”戈萊斯過來一拍小盜賊的肩頭,“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動腦子的事呢,根本論不到你來做主,我們隻要安安心心執行指令就行了,大家都做自己最擅長的事,這就叫做職業分工。”
“你說,我們這麼拚命究竟為了什麼?”斯爾這沒頭沒腦的一句,令團隊中的其他人不禁麵麵相覷,何時開始小盜賊也懂得思考生命的意義、生命的代價這一類深奧的命題了。
“我是問,究竟是什麼原由可以讓人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小盜賊見眾人沉默不語,便又換了一句話問,然而本質卻絲毫未變。
“誰願意犧牲生命?”年輕法師好奇地問道。
“一頭老龍,一頭自人龍大戰的戰場偷得餘生的瞽目老龍。”
斯爾歎息了一聲,將之前龍之嶺上的冒險經曆和盤托出。
“果然是那群殘兵敗將的餘孽在搞鬼,這些惡獸就算失敗了也要想方設法報複,即便同歸於盡亦在所不惜,你又有什麼困惑的呢?就應該想辦法阻止它們的惡性,若是叫它們奸計得逞,這兩個世界就都要生靈塗炭了。”戈萊斯以怒喝的方式大聲說話,似乎因為小盜賊猶豫而被激怒了。
“慢來,既然心有困惑,不妨就現在當場解決,總比上了戰場還猶豫不決好得多?斯爾也是難得思考透徹的,不如讓他把疑惑說出來,大家共同探討一回。”奧迪那瑞倒是挺寬容的,他深知這種內心的不寧絕對不可以用粗暴的方法平息,雖然這種方式見效快,但是也就在同時埋下了隱患,越是到了關鍵的時刻就越容易爆發出來,那才真叫要命呢。
“我就是想不通嘛,既然忍辱負重從戰場上撤退下來,就說明這頭老龍還是原本很惜命,要不然也就和那些戰鬥至生命終結的同族一起血染沙場了。可是剛才看到的一幕又顯現著老龍的毅然決然,就算不惜犧牲生命也要達成目的,到底是什麼樣動力促使它如此義無返顧?”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冒險者們不禁對小盜賊登上龍之嶺後的冒險發生了濃厚的興趣,本來以為隻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隱秘行動,接著卻聽聞這小子在行藏被識破之後依舊能毫發無傷的歸來,就開始感覺到匪夷所思了,再後來就發現這個從來習慣動腦子的家夥卻因為這回算得上怪異的行程而突然開了竅,居然開始反思生命的價值觀,就不由得產生了想要了解其中詳細過程的衝動。
“沒什麼,就是施法維護時空隧道的全過程。”小盜賊的表情還是顯現著落寞,仿佛一點都未看到這不多見的景象而激動,“你們可曾猜到,想要保留這本應該消失的通路,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不就是法則力量麼?想必那老龍構建出極其宏大的魔法陣以盜取這個世界的法則力量,隨便想想就知道非常壯觀了,就連這個世界的天氣氣候都受到了影響,連續降下了天災啊,是不是結果差點把你嚇死啊?”戈萊斯奸笑地說道。
小盜賊連連搖頭。
“龍族確實構建了龐大的魔法陣抽取這個世界的能量,但是這個布置隻是為了破壞兩個世界的法則平衡,導致兩者同歸於盡而準備的,在還沒有確認時空隧道絕對無法使用之前,是不會發動這最後的手段的。而保障通路繼續存在下去卻需要另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