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這是警告我嗎,要是我不答應呢?”他的高傲激起我性子裏的反感。
“我不會怎麼樣。”他說完便自己站到燃燒的紙錢上麵去了,火一下就把他引燃,一會兒就變成灰燼,到處的幻象消失,留下這條破爛的路。就這樣完了,沒什麼嘛,我心裏說了一句。但是,我還是沒有放輕鬆,他什麼也沒說,不代表他不做些什麼。
我繼續開著車,前方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燈光了,火葬場馬上到了。但是,有些事來得很突然。一個紅色的影子,猛地一下從旁邊的樹林中穿出。我急忙踩刹車,還是沒來得急,撞上她了。是一個婦女,我心裏第一反應就是,完了。她就這樣背對我躺在車頭上,頭被撞爛了,擋風玻璃被血塗紅。
玻璃也碎了,撞擊點呈蜘蛛網散開,外麵就是她的頭部。突然,她轉過頭來,把我嚇了一大跳。她的臉,兩腮很紅,眼睛淚汪汪的,完全就是那個紙人的模樣。他看見我慘白的麵孔,顯然很滿意,笑了起來,笑得格外扭曲。“你想破壞我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他消失了,血色漸漸變淡,玻璃完好無缺,一切回到最初的樣子,仿佛一切沒發生過。但是,後背的冷汗告訴我,剛剛確有其事。
我到火葬場找到安嫻和董事長,那裏還有他們幾個其他的親戚。看董事長和安嫻的樣子,也不能幫安嫻母親料理後事,隻有請親戚幫忙。安嫻的樣子十分憔悴,就坐在那裏發呆。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剛才的恐懼一掃而光,那個中年人的警告也埋藏在腦後。我決定跟那個中年人對上了,隻為幫安嫻,或許我幫了她之後她並不知道,但我心裏想的是,為她默默付出也好。
最痛苦的時候,是安嫻母親送去火化時,安嫻已經沒有力氣哭泣了,隻有滿臉的悲傷。十一點後,我們等著,接骨灰出來。安嫻疲倦了一天,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疲倦到了極點,她還是躺在董事長身上睡去了。睡去也好,可以避免更多悲傷。
“易天,真是麻煩你了。”董事長看到我來了,喊我坐到他旁邊。
“董事長,這沒什麼的。”
“喊安叔吧,喊董事長太生分了,你和安嫻不是朋友嗎。”
“恩,安叔,你心裏也不好受吧。”
“其實安嫻母親離去還好一點,我不忍心她天天受病苦的煎熬。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安嫻這孩子,害怕她一下無法從悲痛中解脫出來。我希望葬禮過後,你幫她一下。”看了看安嫻,我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