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懊惱的起身,披上一件長衫,緩步走了房間,月色清明,清晰的照射在長廊間,掩去了琉璃燈的光芒……
走了一陣,聽到了隱隱的聲音,腳步不由自主的朝聲源處尋去,直至走得近了,才看到是花園中的秋千上坐著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似乎有些醉了,“阿爹?”
霍邱聞聲一震,驀地抬眸,看到月色下熟悉的人兒揚起一抹帶著醉意的笑容,“水兒,你來了……過來坐,陪阿爹坐會兒!”說著,支起歪斜的身子,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一走近便聞到了醉醺醺的酒氣,霍水不禁擰眉,伸手將他手中的酒壺奪下,“阿爹,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著涼了怎麼辦?”
“不……嗝……不會的……”霍邱聞言眸子一暗,隨即笑起來。
霍水緩緩坐在了秋千上,用絲絹拭去了霍邱臉上的酒漬,對上那雙隱藏著悲傷的眸子,心中一緊,“阿爹,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若是真的開心,便不會半夜三更獨自一人在這兒喝酒了,眸中亦不會有這樣得悲傷……
他是霍水的爹,對自己的女兒他怎會不了解?她與霍水相差的地方不隻是一點半點兒,連花無悔都曾經懷疑過,別說是他了?
霍邱沒有說話,聽到那句話時,顯然一僵,醉意立即清醒了不少!
“阿爹,我叫你阿爹,因為在這個世界,我真的將你當做親人。阿爹,你早就懷疑我了對嗎?對不起,我不該欺騙你……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或許你能想到什麼,今天,我告訴你吧。今晚若不是看到你這般,我想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告訴你的,因為我想讓阿爹開心的過完一生,即便沒有了那個水兒,這個水兒也會好好愛你,照顧你。事實上,我錯了,今晚看到了你眼中的悲傷,我才知道,我不是她,也代替不了她。阿爹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吧?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在工作,不小心撞到了頭,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我在桃花塢了……真的很離奇,很不可思議對不對?我也這麼覺得的,我一直很好奇我是因為什麼才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阿爹,你一定怪我占了她的身體對不對?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霍水將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雖然她是善意,卻總是一種變相的欺騙,他有權知道真相。
“傻丫頭,不要這麼說……”霍邱抬頭,眸中滿是盈盈的淚光,伸手握住了霍水的雙手,揚起唇角,“這個水兒也是我的女兒,我也很愛你!我擔心……我擔心她……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作為一個父親,我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甚至連她的去處都不知道,這點讓我很內疚!如果……如果當年我不將她送去,或許她就不會消失的……”
霍水聞言一震,眼淚奪眶而出,伸手抱住了霍邱輕顫的高大身軀,伸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阿爹,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是平平安安的……”她從未見過阿爹如此脆弱的樣子,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哭的樣子,他想那個水兒回來吧?對不起,如果可以我願意將她換回來……
這一切,本就不屬於她,或許隻是時空錯位,卻將她帶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阿爹都如此痛苦,那爸爸媽媽呢?他們發現了她消失了,會怎樣?也會像阿爹一樣痛苦吧?她是不是該找找方法該怎麼回去?將原本的錯亂歸位。
她有那個能力嗎?
“丫頭,阿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不想再失去一個,你懂嗎?我會受不了,真的會受不了……”霍邱抱緊了霍水,聲音因為哭泣而顯得有些嘶啞。
霍水聞言心中一顫,一抹笑意湧上了唇角,重重的點頭,眼淚也隨之墜落,“我知道,我知道……”在阿爹心裏已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了,從一開始便是,她能感覺得到。
兩人抱了良久,霍邱的情緒逐漸安定下來,緩緩放開了手,伸手撫上了霍水柔軟的發頂輕輕的摩挲著,“丫頭,很晚了,改回去休息了,可得當心我的小孫子哦!”
霍水聞言輕笑出聲,點點頭,“是,我知道!我一定會當心的,阿爹現在眼裏都隻有你的小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