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張棱角銳利而未脫稚氣的臉龐。
黑暗將其包裹、吞噬,播下種子。
在來年,開出鮮血沾染的花。
(2)
林岷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搖晃的樹影在瞳孔中忽暗忽明,陽光透過樹枝灑下的點點光斑隨著搖晃,闖過玻璃窗,映照自己的身上。有那麼些溫暖,不用伸手,也可以清晰的觸及到。
隨著教導主任的一些訓斥,汽修班和營銷班的學生都低著頭乖乖應諾,保證以後不敢再犯,便列隊一班的往門口走去。在到門口的時候,林岷清楚的感覺到幾道怨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他並不怎麼在乎,不管是打架還是吵架,都不是能讓自己退縮的事情。
人去樓空。
於是,偌大的教導處裏隻剩下了站在窗前的林岷和端著茶杯的教導主任。
“可以啊!林岷同學!安分了幾個心情就按耐不住了?是要整點事上身,然後收包袱回家才皆大歡喜是嗎?”教導主任抬了抬眼鏡,又補了一句,“如果是這樣,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回家。”
聽著話語裏的那句“收包袱回家”,林岷的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教導主任總把這句話語掛在嘴邊,如同口頭禪一般,見人就問,煩的很。
不過他可不敢去問教導主任為什麼老說這句話,這樣很可能就會惹惱對方,而實現這句話的內容。他將視線從窗外的風景轉了回來,對上了教導主任的目光,回應道:“是他們先挑事的,而且,我也沒動手啊!”
教導主任突兀的站了起來,“別人先挑事,你就要湊上去?非要把事態弄大,你才高興?人家都說,忍一忍風平浪靜,你的心就這麼小嗎?”
“都騎到頭上來了,怎麼忍?”林岷扯了扯嘴角,再次將視線移到別處,不想看著教導主任這張臉。
教導主任聽到林岷的話語,當場暴跳如雷,手掌按在辦公桌上,發出一聲巨響,茶杯都因為震動而溢出些許茶水。他怒視著林岷,“我看你是造反了。你這是什麼態度,看著我!”
林岷瞬間半眯著眼與其對視。兩雙瞳孔在空氣中短兵相接,一方被怒氣占據,一方是深不見底的渾濁。
“我就不信有人會閑著去挑你的事,你也不用狡辯。像你這樣的學生我見得多了,一副不羈的模樣,以為自己很帥氣?以為自己這樣子就能吸引別人的眼球?我看,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占據一半以上的責任。”
言語如刀,在空中無限的延伸蔓延,進入到耳膜之中。林岷怔了怔,隨之陷入了沉默之中。拳頭的忽然握緊,讓關節處看起來有些莫名的發白。胸口的血液在湧動著,情緒繞過血管割破神經,牽引出一絲絲血線。
“然後呢?收包袱回家?去尼瑪的。”
...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窗外吹過一陣風,帶起晃動的陽光將男生修長的身影倒映在沾著汙跡的牆壁上,晃晃悠悠,有些不真實的模樣。
一聲巨響,打破了所有,不管短暫的寂靜,還是遠處操場的喧囂。
“叫你班主任過來,立刻給我收包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