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秋天依舊蕭瑟,但夏日殘留下來的熱度依舊在空氣中,很細,很輕,但卻依然感觸清晰,觸手可及。
涼風拂麵,帶起一片不屬於這個季節的甜膩。
舒服嗎?
如果你要這麼問,我想有人會告訴你,每個季節的氛圍都有著不屬於本身的東西存在,舒服與否,並不是春意盎然,或者熱情似火。就算一片荒涼,冰凍三尺,隻要你想得到的東西存在,存在在自己的身邊,就能驅逐所有負麵,帶起一片舒適。
...
蘇雯笑了笑,盡管秋風涼意十足,但臉上殘留的溫度依舊如同暖爐一般,照在心頭,至肌膚四麵八方的落下。
她趴在宿舍的陽台上,看著林岷老不正經的將手插在口袋裏,路過校門口保安亭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應該是在和保安說出校的原因,不過保安有些不相信。隱約能看見林岷的臉上露出一些不耐煩,隨即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交給保安,過了一會兒,拿回電話才得以放行。
“真像個小孩子一樣。”蘇雯喃喃著,說的是剛剛林岷不耐煩的樣子。
“嘿。”突然其來的一個叫聲,伴隨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說誰小孩子呢?”
蘇雯扭過頭去,就看見了葉曉玲那張咧著嘴的笑臉,直接是白了她一眼,“怎麼這麼早回宿舍,不用和陳亮去操場上卿卿我我嗎?”
然而,葉曉玲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對著校門口的方向揮了揮手,似乎在和什麼人打著招呼,“我說你剛剛怎麼好像發情的模樣,原來是和男朋友隔空傳情啊!”
蘇雯慌忙轉過頭去,就看到了校門口不遠處的香樟樹下,林岷正抬著頭,看著自己的這個方向,沒有揮手,也沒什麼神情,就這麼看著,好像一座冰山屹立在秋風的香樟樹下,有那麼些違和感,但又讓人覺得有些相配。
紅暈如同水麵上的氣泡浮上臉頰。蘇雯趕緊捂了捂臉,心裏大叫不好,自己偷看對方竟然被發現了,太羞澀了,不,太羞恥了。
“嘿嘿,做賊被人抓了?”葉曉玲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腰間。
一聲輕呼,蘇雯憤憤的看著葉曉玲,又轉頭看向校門口的那棵香樟樹,發現人已經不見了,背影在一排樹影之間忽暗忽明,漸漸的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你看你,一副小怨婦的模樣。人家又不是走了不回來了。”葉曉玲說。
“我哪裏像怨婦了。”蘇雯抿嘴。
“如果剛剛我隨身帶著一麵鏡子,我鐵定放到你麵前。那小眼神,帶著些許不舍,又十分專注,怎麼說,就像你上課的時候看黑板時候的那種專注,至於不舍嘛。”葉曉玲沉吟片刻,“沒見過,不會比喻。”
“切。”蘇雯懶得理葉曉玲,直接是走進了宿舍,一屁股坐在床上。過了幾秒,又是站了起來,從櫃子裏拿出一麵鏡子,看了看。
哪裏像怨婦了,除了臉蛋有些發紅,瞳孔與麵部的神情都正常的很,看不出有一點葉曉玲所描述的跡象。長籲了一口氣,捧著鏡子又是坐了下來。
其實她是知道的,所謂的不舍和專注。因為心裏麵的確對於林岷被停課有些不舍,這要有好多天見不到他,對於她來說,已經習慣了平時除了周末,有個男生在自己身旁的她,是一種不習慣。
至於專注,是忽如其來出現的色彩。不管是想好好的記住一個人的背影,對的,應該就是這樣。一個人離去的模樣總讓人感覺到不舒服,所以最後的時間裏,僅剩的存在在自己瞳孔的時間裏,要好好的將對方的模樣刻印在腦海中。
以至於來對付接下來幾天的不習慣?應該是這樣的吧!
直接躺在了床上,鏡子丟在了一邊,閉上了眼,嗯,就是那個畫麵,逐漸遠去的背影,還有腦袋上和臉上的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