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歲就上了小學,因為他們不放心姐姐一個人,所以讓她陪著。她喜歡漂亮的房子,連做夢都想設計房子,他們為了姐姐,逼著她學醫……
溫暖無數次地想,如果生病了,爸爸媽媽就會像疼姐姐一樣疼她,那麼她寧願身體不好那個人是自己!
溫暖,你注定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溫暖,不管你怎麼努力,也沒有人會一輩子疼愛你的!溫暖,你的人生就是一出悲劇!
踉踉蹌蹌地走過十字路口,也不管它是紅燈還是藍燈,隻顧著往前邁步。
當刺眼的車燈將她照亮,溫暖就這麼怔怔地站在路中間,腦子空白一片。沒有害怕,沒有尖叫。
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在身體飛向天空的一刹那,溫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就這樣死去,也沒有人會替她掉一滴淚。
“不要……通知我……的親人……朋友……求你……”虛弱的聲音嘎然而止,女子已經昏迷了過去。淩亂的長發覆蓋了她的臉,看起來很是狼狽。
樊灝景看著她,心裏掠過意外。在這生命攸關的時候,她居然是這樣的要求。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他抬手撥開她臉上的發。待看清楚她的五官時,瞳孔倏地放大。但很快,一切就悄然掩去了。
救護車刺耳的聲音由遠而近,呼嘯在大街小巷,用特有的語言訴說著又一次的不幸。
手術室的燈已經亮起。
樊灝景在門外,雙腿分開,距離與肩同寬,穩穩地站著。他抽出一支煙,摸出打火機剛要點上,又停了下來。
差點忘了,醫院禁煙。
他隻好把煙叼在嘴裏,呼吸著煙草的味道。微微地,眯起雙眼,看著玻璃窗外遠處的燈火。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身穿一身深色的休閑裝,看起來有種隨意不羈的味道。一臉的絡腮胡子,把一張臉遮去了一半。眼神異常犀利,咋然對上會讓人心跳短暫停止。
這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男人,那一臉絡腮胡子讓他看起來很滄桑,卻並不讓人覺得他老。或許是因為他身上那隨意瀟灑的氣質,淡化了年齡的因素。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口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匆匆而來,一直走到樊灝景的麵前:“樊爺。”
樊灝景看他一眼,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人又說:“樊爺,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守著。”
樊灝景把嘴裏的煙拿下來,夾在指間。轉頭看了一眼手術室的方向,很快又轉回來:“不用。”
那人沒再說什麼,隻是稍稍退後一點,靜靜地站在他身後。
溫暖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全身上下像是被火車碾過,破碎了又重組起來一樣,疼得厲害。
短暫的迷茫之後,記憶便翻湧而來,襲上心頭來。一下子身上的疼痛就減少了,因為左胸口處疼得太厲害。
溫暖緩緩地轉動腦袋,環視病房,隻有她一個人。她還記得昏過去前,曾經要求撞到她的那個人不要通知親人朋友,看來,他真的做了。
緩緩地閉上剛剛睜開的雙眸,眼角滑落一滴清淚。此刻,他們是否也會關心她的去向擔心她的安危?還是說,他們正享受沒有她打擾的時光?
如果說以前她一直在欺騙自己,努力想說服自己相信父母是愛她的,那麼如今她已經全然沒了信心。事實上,她早就懷疑過,自己根本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為此,她還偷偷地做了DNA檢驗,結果讓她高興而又心酸。檢驗結果表明:她確確實實是溫長庚的孩子!
她又想,自己會不會是私生女?可如果是私生女,媽媽討厭她並不奇怪,為什麼爸爸也不喜歡她?她努力地從父母的朋友那去旁敲側擊,所有人的答案都表明,她的父母非常恩愛,根本沒有外遇的可能!
溫暖知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也有一些父母對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都沒有一絲的愛,新聞裏不就時常播放麼。然而,他們對姐姐溫馨就捧若瑰寶啊,隻是對她……
深深地吸一口氣,溫暖不讓自己再想。睜開眼來,愕然發現,床前已經多了一個人。她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他是怎麼進來的!倏地,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