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離開(1 / 2)

用酒洗過的瓶子比之前晶瑩剔透了許多,拿在手裏也有了幾分寶貝該有的樣子。可是九娘還是有些不理解顧樺承的用意,忍不住掀開車簾跑回車廂裏看見顧樺承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喝著酒。

九娘習慣性地皺了下鼻子,突然疑惑道:“師父你喝的什麼酒?”

“聞出來了?”顧樺承抬眼看了九娘一眼,晃了晃手裏的酒瓶。

九娘搖頭:“沒聞出來啊,不過師父咱們什麼時候帶著酒瓶子了?”

顧樺承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九娘,而是自顧自地喝著小酒,時不時地看一眼九娘。九娘抽了抽嘴角,又默默地坐了出去。

一出去就聽到車廂裏麵,薑女有些不解地問顧樺承:“師父不是一向很喜歡師姐的嗎?怎麼這次對師姐愛答不理的?”

“噗……咳咳……”顧樺承好像是嗆著了。

扶桑看了九娘一眼,問了一句:“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啊?”九娘莫名其妙。

扶桑臉色的笑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沒什麼。”

九娘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抱著那個瓶子發起呆來。

其實說起來,很多事情似乎都是因為它呢。如果不是從前阿婆同自己說了這個瓶子的事兒,當初自己私自攢下的錢財便不會讓阿婆多想。若不是因為阿婆誤會了自己,也不會說漏了嘴。如今想想,也許阿婆病重曹氏不去請大夫,也是有這個疙瘩在心裏頭埋著吧。

歎了口氣,九娘將瓶子好生地收在懷裏,靠在車廂上,看著扶桑手裏的鞭子發呆。有時候,這人生還真的說不上是怎麼回事呢。從未想過的一場穿越,從未見識過的單薄親情,從未想過的師門情分。甚至是從未接觸過的釀酒記憶,還有那些錯綜複雜的故事。如今,竟然已經這麼多年了呢。

“師兄。”看著看著,九娘便開了口,“師兄你跟著師父這麼多年,最大的感慨是什麼?”

“有肉吃,有酒喝。”抬頭看到九娘一臉躊躇想要揍人的表情,扶桑咧了咧嘴,問道,“師妹你好好的怎麼想起這個來了?”

“沒有啊。就是隨便想想。”九娘抿了抿嘴,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繼續道,“其實我覺得師父真的算的上是一個老好人了。我記得師兄從前說過,故鄉遭難,師父救出了師兄,這麼多年便一直帶在身邊。而我呢,也是快要死了的時候被師父和師兄所救,就這麼收留了我,即便我暈酒,還是教我釀酒的技藝。還有師妹,那麼一路跟著我們,說到底也是個家庭不幸的孩子,師父也收留了。有時候我都會想,會不會以後,咱們酒香會成為一個難民收容所啊?”

扶桑瞥了九娘一眼,搖頭:“不會的,師父那個人啊,心裏有數的很。想當年師父隻有我一個徒弟的時候,我們倆那相處方式其實跟師徒一點也不像,小時候還天天和師父打架呢。雖然年長了之後好了一些,可是吧,還是會有別扭的時候。不過你看,你打你來了,我和師父之間就再也沒有鬧過矛盾呢。”

“……”如果冷戰兩三天,誰看誰也不順眼,吃飯的時候故意去夾對方筷子裏的,睡覺的時候故意跑到對方窗戶底下吼一聲等等都不算是鬧別扭的話,扶桑和顧樺承相處的真的挺好的。

“師妹你做什麼這副表情啊?”扶桑對於九娘的反應十分的不滿意。

九娘尷尬地笑了兩聲,搖頭:“沒什麼沒什麼,覺得師兄你……”

“是不是很有遠見,是不是很明白事理?”扶桑湊了過來。

“嗬嗬……是吧……”九娘幹笑,突然覺得這車廂外麵也有些呆不下去了。

好在扶桑沒有繼續扯些沒邊沒延的事兒,而是專心地趕著車。

夜幕初上時,他們終於到了蘆花鎮。

扶桑蹦下車就開始嚷嚷著要吃蘆花雞,九娘則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嚷嚷著困死了。

“困什麼困啊,你靠在我肩膀上睡了多長時間了,自己心裏邊沒數嗎?”扶桑衝著九娘就掐了一把。

九娘氣急踢了扶桑一腳,皺眉:“我睡好了嗎?你一個勁地唱著歌,還沒一句聽出唱的什麼,你也好意思說我?”

“師姐說的這個我可以作證哦,師兄,我和師父在裏麵都聽到你唱歌了。話說師兄你唱的是什麼啊?”薑女親熱的挽住九娘的胳膊,衝著扶桑笑的一臉偷捏。

扶桑臉紅了紅,一仰脖子,道:“民謠!民謠你們懂不懂……”

“噗。”顧樺承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率先往客棧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