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樺承提醒,九娘才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愣了好一會兒,九娘才跑回屋子,喚了一聲利索的衣裳,將袖口用布條紮好,倒是一副勁裝模樣。
隻是他們幾個並不是要去做什麼,隻是為了釀酒方便一些罷了。
九娘換好衣服趕到酒池邊的時候,顧樺承已經將之前釀好了放在酒窖裏貯存的那壇子酒拿了來。扶桑和薑女也換了利索的衣裳,站在顧樺承身後。
九娘突然就覺得緊張,不知道這一次,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了,也不知道,這一次,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顧樺承看著九娘,衝著九娘伸手:“過來九娘。”
九娘邁了一步,卻又將腳步收了回來:“算了,師父你親自來吧。”
“我親自來?這是你自己釀的酒,怎麼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了?”顧樺承皺眉,“九娘你不會是害怕了吧?嗬,這世上,誰沒有失敗過,失敗了算什麼,即便你失敗上一千次一萬次,那又能怎麼樣呢?嗯?還不是正常的很,這世上沒有誰是能夠一蹴而就的。”
“……”九娘抽了抽嘴角,看著顧樺承訕訕地笑了笑,“我不過就是膽怯了一下,師父你怎麼這麼多的話等著我啊。”
顧樺承冷哼:“那還不快點過來。”
“哦。”九娘鼓了鼓臉,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九娘看了顧樺承一眼,伸手將顧樺承手裏的酒壇子接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深吸一口氣,九娘伸手有些微微地顫抖。
“師姐。”薑女隔著幾步衝著九娘鼓勵地笑了笑,“沒關係的,這一次一定能成功。”
扶桑也笑了笑:“即便不成功也沒什麼的,這才什麼時候,離著咱們下一次比試還早呢。”
九娘點頭,又看了顧樺承一眼。
顧樺承卻隻是顰著眉頭,死死地盯著九娘的酒壇子,感受到九娘的目光,顧樺承才抬頭看了一眼:“開吧。”
九娘使勁地攥了攥拳,之後又將手張開,伸手放到酒壇的封口上,在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九娘一把將封壇的紅綢子扯掉,拍去封泥。
靜默。
一陣靜默。
九娘歎了口氣,將酒壇子舉了起來,淡淡的一股酒花香。
九娘瞥了顧樺承一眼,伸手將桌子上摞起來的幾個酒杯拿開,依次倒上四杯酒,自己先拿起來一杯。
將酒杯湊到鼻尖下輕輕嗅了嗅,九娘覺得,也許這一次真的是成功了的。雖然,啤酒的味道,她已經記不大得,畢竟當初九娘隻不過是自己偷偷摸摸地喝過一次嚐了嚐而已,那時候並沒有覺得酒是什麼好東西,那股子味道,隻覺得有些發苦罷了。可是來到這兒之後,開始能夠喝酒了之後,九娘才知道,酒,其實也是個好東西,而且要看是什麼人的酒。
酒香的酒,若是第二,隻怕也沒人敢稱第一。就連玉嬌娘,隻怕也隻敢同顧樺承掙個並列罷了,雖然這些日子來,玉嬌娘想的都是如何能夠趴到顧樺承頭上去,可是如今人家的心思不在名次上,玉嬌娘想要贏了顧樺承,不過是為了那個所謂的承諾罷了。
咬了下嘴唇,九娘深吸一口氣,輕輕抿了一口。
九娘猛地抬頭看向顧樺承的時候,薑女心裏狠狠地顫了下,看著九娘有些微紅的眼,忍不住扯了扯扶桑的衣袖:“師兄啊你看師姐的模樣,是不是……”
“噓,小聲點。”扶桑皺眉,輕輕歎了口氣,:“好生琢磨著點兒,一會兒要怎麼安慰你師姐。”
薑女諾諾地點了頭,眉頭擰了起來。九娘這個人一向是喜歡鑽牛角尖的,若是一會兒,不知道怎麼勸了可怎麼辦才好呢。
歎了口氣,薑女默默地伸手去了桌子上的一隻酒杯,低頭就抿了一口,然後就愣了。“師兄……”
“我不是說了嗎,過會兒想想怎麼安慰師妹就好了,你別老是喊我啊,你一喊我我就會忘了我想要說什麼的,你別老是喊我啊……”
“不是啊師兄,你嚐嚐。”薑女翻了個白眼,將桌子上的酒杯又拿了一隻遞給扶桑。
扶桑狐疑地看著薑女,隱約猜到了什麼。伸出去接住酒杯的手,帶著一絲微弱的顫抖。
而顧樺承,也已經皺著眉頭將酒杯握在了手裏,還沒有喝,顧樺承就看著九娘說:“不管結果如何,為師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九娘卻突然笑了:“先別說那麼多的話了,趕緊嚐一口才是,如今你說這麼多的話,豈不是也在說明,你自己的內心是害怕的?”
顧樺承一愣,旋即彎著嘴角笑了開,舉起酒杯衝著九娘點了點頭,顧樺承道:“這色澤金黃透明倒是澄澈,想來,你過濾的時候,應當是十分用心的。氣味嘛……”顧樺承嗅了嗅,皺眉,“味道倒是不濃厚不夠厚重,卻也覺得清香中透著一股子蛇麻花的香味嗎,還帶著大麥的香氣,倒是別致得很。”說著顧樺承便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