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不是胡蝶,是孟有才。
聽著青兒說完,九娘才有些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昨天是看到過孟有才的,那時候孟有才是說什麼來著?
說什麼“二姐出嫁一個娘家人都沒有,難道不會覺得心酸嗎”,胡蝶是怕九娘心裏不舒服,沒等著孟有才再說什麼,就拉著九娘走開了。而後來……
後來,又是玉嬌娘和結綠,再加上九娘還對於洞房花燭夜帶著一絲絲的懼怕和期盼,孟有才出現的那段小插曲,九娘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
可是,孟有才好好的在酒香喝著酒,還被莫南生的小廝看著,是怎麼喝酒喝到四方齋去的?
九娘覺得完全想不明白。
顧樺承握住九娘的手,衝著九娘笑了笑:“知道人在哪兒就好了,你也不必太掛心。”
“知道在哪兒才不會放心好嗎?”九娘有些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師父你是不是記性不太好啊?你是不是忘了咱們才替孟有才還了四方齋二百兩銀子啊?怎麼就跑去四方齋了呢……”
“九娘姑娘,蝶姐姐說你今日若是沒有別的事兒,就去一趟風花樓吧,我昨個兒看的不甚清楚,可是蝶姐姐似乎是帶了兩個人回來的。一個是孟有才,可是另一個……青兒可是從未見過的。”青兒看著九娘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
九娘愣了一下,看向顧樺承。
顧樺承皺眉:“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青兒點頭,在前麵引路。
薑女推了推扶桑問道:“師父,那我們……”
“看家。”顧樺承輕飄飄地留下兩個字,帶著九娘去了風花樓。
九娘一路還在想,胡蝶這也真是湊巧了,就能夠正好在四方齋門口撞上孟有才,若是讓孟有才進了四方齋,隻怕下一次再見到的時候,就已經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來要賬的了。
隻是不知道跟孟有才一起的人會是誰,九娘琢磨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沒能琢磨出來。
顧樺承拍了拍九娘的肩:“想不出來就別想了,總歸不是盧恒之你不就已經放了許多心了麼。”
九娘點頭,這倒是自然的,隻要不是盧恒之,她就已經放了不少心了。最起碼,胡蝶那兒是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
可是九娘卻沒有想到,那個人,雖然不會像盧恒之那樣令胡蝶傷心,卻也給了胡蝶當頭一棒。
見到孟有才的時候,孟有才搬著胡蝶屋裏的一盤子點心吃的自在。
九娘顰眉:“孟有才。”
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
孟有才抬頭看了九娘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吃:“姐夫,你看我就說了二姐會來的吧。”
顧樺承皺了皺眉:“我也沒覺得九娘不會來啊。”
“我又不是喊得你。”孟有才抹了抹嘴,往一旁努了努嘴。
九娘和顧樺承順著孟有才的視線看過去,一旁的美人靠上,一個穿著打扮人模狗樣的男人,眼中透著一絲精光正打量著九娘和顧樺承。
九娘疑惑:“你是?”
“喲,連你姐夫都不認識了?小jian人,當年要不是你的壞心眼,我也不見得就取了你姐姐那麼個青麵鬼。哼,咱們那村子裏雖然說是小,可是長得比你們姐妹兩個好看的,不知道有多少。不說別的,胡寡婦家的小寡婦不就長得挺好的嗎?”那人一副流氓樣。
孟有才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猛灌了一口,對著男人說:“姐夫姐夫,昨兒個帶著咱們來這兒的就是那小……”孟有才頓了一下,有些心虛地瞥了九娘一眼,才繼續道,“就是胡蝶。”
“胡蝶?”男人皺眉,繼而恍然大悟,“哦哦,就是當年喜歡和夏花玩在一處的那個小寡婦?”
九娘伸手就往男人臉上招呼。
那男的也是個反應快的,一下子就跳到了一旁,冷眼看著九娘:“嗬嗬,這麼多年不見,你就是這麼招呼我啊?”
“三狗子,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的不正經?難怪孟春桃來了鄴城就不願意回去了呢,當真是在鄴城守活寡也比天天在家看著你這副嘴臉強上千倍百倍啊!”九娘冷笑,這個時候若是還沒認出三狗子,她當初在下河村也算是白過了。
三狗子臉色一黯,登時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你丫有種再給老子說一遍?”
顧樺承冷笑一聲,將九娘拽到自己身後,冷眼打量了三狗子一番:“這是鄴城,不是你的下河村,你以為你在下河村當霸王,在這兒還能當霸王?你在鄴城,連那些地痞流氓都不如的。”
三狗子愣了一下,卻接著又上了脾氣,掃了一眼屋子裏,就衝到孟有才麵前,將孟有才手裏的茶壺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