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歡輕哼一聲,轉身大步走出古董店。
她身後的唐朝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離開的身影。
聽剛才這個叫做顧亦歡的女孩兒的描述,這個案子最大的特點,而且貫穿目前所發生的所有的事情的,就是半麵妝。
如果還有什麼,那麼就是那首他隻知道一句歌詞的戲。
唐朝拿起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將現在所能想到的關鍵字一一寫下來。混亂的線索,神秘的歌詞,畫著半麵妝的詭異女人。
這其中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他們綁在了一起?
唐朝一個起身,拿起藤椅上的外套,鎖好古董店的門就離開了。
“怎麼,打賭嗎,你一定是有新案子了。”
頭發花白的老嚴頭倚在四合院中間的躺椅上,看見唐朝門也不敲的就推門進來,也不著急,笑嗬嗬的調侃著來人。
“那可不是。”唐朝坐在他對麵的石凳上,隨性的端起一杯未涼透的茶,就一飲而盡。
老嚴頭眉頭一挑,興趣滿滿的繼續詢問。
唐朝也不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將這件案件的始終全都傾囊相告。
老嚴頭是唐朝初來T市時候的房東,兩人都對探案有著莫名的執著,一來二往,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忘年之交。
唐朝將寫有那句歌詞的紙遞給老嚴頭,有恭恭敬敬的遞上老花鏡。
他盯著那張紙上的字跡,笑容瞬間收斂,眉頭越皺越深,猶如碰上了一件十分棘手的大事。
“這是名伶周悠的歌。”老嚴頭劃亮一根火柴,將紙燒成灰燼。
唐朝是聽過周悠這個名字的。是大約四十幾年前的一個戲子,賣藝不賣身的清伶,後來因為勾引有錢人家的老爺,被主家太太從樓上推了下去。
死的時候正卸了一半的妝。
“你知道T大那座教學樓為什麼廢棄了嗎。”老嚴頭從躺椅上坐起來,打了個懶腰,“現在的校長剛來的時候,在那裏見過不幹淨的東西,嚇得不輕快,怕嚇著學生,就封了。”
“不幹淨的東西?”
老嚴頭笑了。
也不怪唐朝不知道,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才剛上幼兒園呢吧。
當年T大的校長新官上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在晚上從那座教學樓裏逃出來,嚇得尿了褲子。
後來警方介入,才知道他在那裏看到了畫著半麵妝的女人,唱著歌在樓裏遊蕩,青白色的衣袍讓人毛骨悚然。
警方隻管人,管不了這等事情,也認為他是精神失了常。
可校長第二天就絕口不提這件事情,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別人再問,他也不肯開口了。
有人猜測他是害怕校長這個位置丟掉,也有人猜測他明白自己是看花了眼,總之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周悠當年有個弟弟,現在住在城西東和胡同裏,你去問問吧。”老嚴頭捋捋根本就不存在的胡子,提議道,“可是有一樣兒,人家家裏人沒了這麼多年了,少問兩句就成了。”
唐朝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你說的那個直接來找你的小女娃,叫什麼名字來著?”
唐朝說出顧亦歡的名字,老嚴頭臉上的笑紋浮現出幾條,不過他暫時還沒打算把她警察世家的消息告訴唐朝。
“周記的燒雞和酒鬼張家的酒。”
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一旦唐朝查案遇到什麼瓶頸,從老嚴頭這裏得到了線索,就要買這兩樣東西犒勞老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