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林丞相府裏的林若曦,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為何手段狠辣,狡詐,凡是和她應對上的人,惹到她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呢?
已經是半夜了,外麵寒冷刺骨,冬季的夜風又像是冰刀子,刮著臉麵如同能刮到骨頭上一般,疼的人整張臉都變成了青紫色,一直保持著皺著眉毛,裂開嘴的模樣。
陳國公府五少爺陳融,他進到屋子後就一直這樣的表情,因為他是快馬趕回來的,所以他身上已經都要凍僵了,他剛想伸出手去烤下屋中的爐火,就被陳國公夫人嚴厲的喊叫一聲:“融兒,你大姑媽和二哥都病重了,你還是趕緊給他們瞧一瞧,治療下吧!”
陳融本就不被陳國公和國公夫人喜歡,所以無論做什麼,他們都是不會蒙他的心意,隻會覺得他這樣做是應該的,凡是他們的話,他必須言聽計從,絕不能有其它的動作。
一屋子人都瞧著他,像是看到最讓人厭惡的人一樣,麵上毫無表情,隻有他的母親陳國公府二夫人陸荷,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可是她本性就善良,又不喜歡據理力爭,所以也隻好忍著疼愛的心,看著陳融很是不情願的走向大廳內的大夫人陳氏所坐的位置,打開藥箱,為她把脈。
一屋子人見到陳融為大夫人陳氏把脈,都屏氣凝神中,之間陳融麵帶銀質麵具,一雙深藍色的眸子不斷的睜大,最後連紅丹丹的嘴巴也長的老大。
陳氏心急了,問道:“融兒,姑母這是怎麼了?”
陳融麵色很是難堪,但是麵對一屋子人投來驚訝的眼色,他還是選擇了說實話:“姑母,你的壽命恐怕隻能維持到今天。”
大夫人陳氏一聽,頓時身子軟了,腦袋蒙了,但是口中卻是嚎叫一般喊著:“不可能的,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我也不能死,我要殺了那個小賤人,都是她害的我成這樣……”她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狠狠抓住陳融的雙臂,若不是冬季裏穿的是棉袍子厚了些,陳融的雙臂估計都能被她常常的指甲抓出血印子,她眸色瘋狂問道:“融兒,一定有起死回生的藥對不對,快救救姑母吧,姑母不能死姑母必須活著。”
一屋子裏的人都在聽聞陳融的這句話震驚了,而陳國公夫人最受打擊,她的神情竟然也很大夫人陳氏同樣瘋狂,厲聲問道:“融兒,你一定有方法救你姑母,對不對?快點說啊!”
陳融重重歎一口氣,深藍色的眸子中百般無奈,悠悠開口道:“起死回生的藥沒有,延緩壽命的藥倒是有一丸,但是這藥毒性很大,延緩的壽命期限不過半年……”
大夫人陳氏聽聞整張臉都猙獰了:“我要這個藥,我現在就要,隻要我現在不死,就有希望將這個賤人殺了,殺了她……”
國公夫人大廳中,每個人的表情皆有不同,複雜萬分,而隻有國公夫人和大夫人陳氏眸光交織在一起,猶如蛇蠍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林丞相府中,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前不久林靖楓的死已經給老夫人嚴重的打擊,而這一次二夫人的死,更是讓老夫人心痛萬分,她曾經最疼愛的便是二兒子,最得意的媳婦也是二夫人,而今都不在了,她的整顆心都像是被鋼絲勒緊了,連跳一下都覺得痛上萬分。
鳳飛雪剛見過林靖軒,他一身白色的喪服,身披著麻衣孝布,一張俊美的不可方物,令萬千少女都迷戀的美顏之上,滿是落寞,沉寂,先前他活潑美麗、可愛的樣子在這一刻仿佛都化為了泡影。
看到他這個樣子鳳飛雪本就很揪心,而今來到了祥林院,看到老夫人側臥在床榻上,將整個身子都背對著外來人,顯然是不想讓人看到她傷心的樣子。
“老夫人,若曦來看你了!”鳳飛雪輕輕的喚了一聲。
老夫人卻還是不回聲,裝作睡著的樣子。
莫媽媽輕輕歎息一聲,心疼起老夫人來。
鳳飛雪也同樣的擔心老夫人,她輕輕走到老夫人的身邊,坐在了床榻上,輕輕為老夫人揉捏著已經在床榻上躺著發僵的胳膊和雙腿,而老夫人在這一刻感覺到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也崩解了,無法控製住從那崩解的裂口之中,傳來的疼痛。
她的身子在顫抖著,鳳飛雪知道老夫人定是在流淚了,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她也從來不想在人前哭泣,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流淚,她沒有心,更不能說她是祖母,就必須要剛強的支撐著整個家,不能用流淚這種軟弱的樣子表現在人前。
但是,人畢竟是有血有肉的,誰能保證自己的內心不會被觸動,不會被打動,不能有喜怒哀樂呢?
鳳飛雪柔聲道:“老夫人,你若是傷心,就大聲的哭出來吧!若曦知道,你這樣憋悶著,一定會更加難過,還會累壞了身子,所以老夫人想哭就放聲哭出來吧!”
老夫人聽聞了鳳飛雪的話,身子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接著放聲大哭,哭聲很是悲戚,就像是孩子一般嚎啕大叫著,看的莫媽媽也跟著落淚了,鳳飛雪的心也揪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