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八點鍾左右,整座B市都籠罩在一片繁華卻又急躁的氣氛中,大街小巷裏,私家車、公交車焦躁的鳴笛聲此起彼伏。人們臉上寫滿了倦容,卻又不得不匆匆趕路,低頭看表之後的動作永遠是那機械般地加快腳步。但溫欣孤兒院門前,三個熊貓眼卻與這喧囂激進的世界格格不入,三人癡癡地望著院內嬉戲打鬧的孩子們,兩個女人明顯已經哭腫了眼睛,一旁的男人則是雙目無神,似乎被人抽去了靈魂。
這自然就是月和她的母親,還有牧安。
好一會,月緩慢地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小聲說了幾句便又掛斷了。很快,從園裏走出一位年近五十的女人,那女人麵容慈祥,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想必是這裏的老師。
“是月啊,又來看孩子們了,呦,今天還帶了朋友,你們好!”女人熱情地打著招呼並麻利地打開鐵門,邀請月一行人入園。
“媽媽、牧安,這位是羅院長。院長這是我的母親,這位是我的男朋友。”說著月挽住了牧安的胳膊,幾人寒暄了一陣正準備踏入孤兒院時,突然牧安的胳臂被人從身後拉住,扭頭看時,吃了一大驚!
“您是?”
“年輕人,信我一句,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此時一行三人還有羅園長都將視線投向說話之人,隻見此人已年過古稀,鶴發童顏,一輪金絲嵌邊圓花鏡,奇怪的是老者頭發已斑白,但胡須卻是鮮亮的紅棕色,而且一直垂到顎下的第一個衣領紐扣;老人一身時尚休閑裝打扮,POLO衫,灰色亞麻褲,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的腳上穿著一雙和他年齡十分不匹配的新百倫運動鞋!
“為什麼?”牧安本來就心煩意亂,不知道哪裏又冒出一個奇怪的老頭子,便沒好氣地嚷嚷道。
老頭眯起眼睛看向牧安背後的孤兒院,又對著院門口比比劃劃做了一些奇怪的手勢,在牧安看來甚是可笑,半晌老人開口道:“這孤兒院內陰氣煞人,是你等人所承受不來的,而且你身邊的這位姑娘……”老人將眼神瞥向一旁的月,似有難言之隱沒有說下去。
“莫名其妙!”牧安沒好氣地小聲咒罵了一句,便轉過身拉著月和月的母親以及園長四人一同走進了園中。
“唉”老人歎了口氣,擺了擺手,“恐怕是凶多吉少咯!”這時一位一直坐在路邊橫木椅上看熱鬧的俊秀青年走近了老人,說道:“師父,我們要不要進去幫忙?”
老者輕輕歎了口氣,“一切皆是因果輪回,那女子做的孽是注定要有回應的,此地與她命相相克,而且今日黃曆屬極凶,實屬不宜來此處啊。竹馬,我們走吧。”說罷老人搖了搖頭,走開了。
“是,師父。”被叫做竹馬的青年不甘地朝著園內望了一眼,表情瞬間如屍般僵硬,他趕忙收回視線,跑著跟上了自己的師父。
“竹馬,你是不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是……師父,還得勞煩您老人家為我清眼……”
“…………”
“哎呦,師父疼啊,您打我頭做什麼……弟子知道錯了……哎呦……師父您輕點!”
話說那竹馬也真是帥的無可救藥,不遠處巷尾三個犯了花癡的女大學生望著竹馬看得如癡如醉,還不時對著二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什麼。
“哇,好帥哦!”
“喂喂喂,你可是都有老公的人了,應該讓給我吧!”
“你們快看,那個老頭子好可惡哦,竟然敢打他。要不我們上去幫幫他吧!”
“走,我要美女救英雄,說好了你們誰也別跟我搶,不然我跟你們急!”
…………
孤兒院內孩子們見來了客人卻不怕生,圍著幾人又跑又跳,看見孩子,月臉上的僵硬舒展了許多,蹲下身子和他們一起玩耍,牧安卻不太喜歡小孩,站出了圈外。
“這裏的孩子都不怕生,小夥子你別見怪啊。”羅院長笑嗬嗬地說道,“哦對了,月你要不要看看哼哼。”
一提到哼哼,牧安渾身一激靈,他想起了昨晚那條詭異的短信。此時月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些許的變化,但那僅僅是一瞬間,她微笑著站起身說道:“好啊!”
上午九點二十分,也正是四人入園的半個小時後,孤兒院內突然迸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女人哀嚎,一個獨眼的小男孩臉上綻放著無比老道陰險又不符合他年齡的邪笑,而他麵前站著一個右眼被長長的竹簽戳爆眼球的女人,這聲慘叫就是女人發出的,而這女人就是月!
所有人包括園長在內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一直以來月都會定期來看哼哼,陪著他玩耍並且還會帶來很多玩具,許久以來月給予了哼哼多少令其他小朋友無比羨慕的如母親般的關愛,而今天為什麼他會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行為,在所有人都詫異這名叫哼哼的小男孩為什麼會如此恩將仇報之時,男孩哼哼的一句話,更是讓再場所有人的內心都跌落深淵。
男孩哼哼手指著麵前的女人,一字一頓地說道,“她就是我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