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帶著呼嘯聲在草原上響起,拂起了完顏烈風束發的銀帶,在風裏飄搖著,在陽光下閃耀著。
他微笑著,冬日暖陽灑落在他的肩頭,使他真個人如高潔的朗月,散發著出塵脫俗的韻致。
他的笑容淡淡的,溫暖中透著一絲蠱惑,優雅中帶著一絲邪魅。
他說話了,對著那些臣服在地的草原子民們。
他說的是雪夷族的語言,動聽而流利。
“恭喜各位從初賽中勝出,下一輪比賽將比賽箭術,這籠子裏共有二十隻鷹,各位手中隻有一隻箭,若是射中了鷹,便進入下一輪比賽。”
兮兮這才注意到,看台前放著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裏麵關著二十隻鷹,在籠子裏跳來跳去,似乎是餓極了。
看到了鷹,完顏烈風接下來說了什麼,兮兮便再也沒聽到。
兮兮不會忘,自己如今的身份和這鷹又有何區別,一樣的被囚,不同的是一個是小籠子,一個是更大的籠子罷了。
完顏烈風眼光似是無意般飄到兮兮身上,所有的人都注視著自己,隻有他,那個南朝的漢人,無視著他,反而將目光投射在籠子裏的鷹身上。
唇邊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兮兮。
初賽勝出的五十人,聚集在場地上,皆手中握弓,弓上一把白翎箭,箭尖上刻著他們的號碼。
無數道目光注視著他們,有豔羨的,有嫉妒的,也有仰慕的。
草原上的風吹起了兮兮的長袍,在風裏舞動著。
五十人,二十隻鷹。
每人手中隻有一隻箭,隻有一次機會。
若是射下來鷹,那便進入下一輪比賽,射不下,便被淘汰。
一陣激烈的鼓聲過後,籠子裏的鷹被放了出來,它們前後擁擠著,迫不及待的湧向自由的天空。
但它們不知道,那片刻的自由過後,便是永久的死亡。
飛旋的鷹不好射,尤其是像這種餓了許久關了多日的鷹,飛的迅猛如狼,沒有極好的箭術很難射到的。
但,射箭是兮兮的絕技,然而此刻,兮兮卻沒有拉弓的欲望。
兮兮仰頭望天,幽藍的天空裏,白雲自在舒卷著,二十個黑影盤旋著。
有人一聲令下,身邊的人開始搭弓射箭,一瞬間,空中飛鷹盤旋,翎影紛飛,還有——落羽漫天。
聽到鷹的哀鳴聲,兮兮的眸中滿是濃烈的歎息。
兮兮慢條斯理的搭箭,拉弓,眯眼。
陽光耀眼的刺目,空中隻餘幾隻鷹,有一隻衝的最高,似乎離自由很近了。
兮兮瞄準了它,鬆手,翎影劃空,飛鷹哀鳴。
侍衛們跑了過去,將鷹一個個全部撿了回來,然後在台上當眾報著白翎箭上的號碼,以確定是誰射下來的。
“咦,還有一隻活的!”有人驚歎地說道。
一隻黑鷹的雙翅被白翎箭穿在一起,在地上跳躍著。
“一號!”侍衛看了看箭上的號,大聲說道。
兮兮麵色從容的從人群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