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星落城南門的小道上,一男一女自南向北而行。
這條小路長年往來著運貨的駝牛商旅與“北朝”的漂泊信徒。
男的大約三十歲左右,瘦削臉板寸頭,穿著黑色大衣,腰挺得筆直。
女的還是個孩子,十二、三歲左右,一頭褐色短發,穿著皮夾克,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皮包。
“威廉,我們這次要殺誰?”女孩邊走邊道。
威廉大步北行,目不斜視道:
“罌粟,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殺’是不專業的。”
“我們隻是讓生命飽受磨難的人們得到解脫。”
罌粟道:“人生總是那麼痛苦麼,還是隻有小時候這樣?”
威廉道:“總是如此。”
星落城南城門。
這裏原本是星落最熱鬧繁榮的出入口,是來自南方的商旅與信徒進城的必經之路。
如今真槍實彈的城防隊在城門外遠遠地設立檢查關卡,沒有星落身份磁卡的人一律禁入!
穿著綠色教袍的修士華特在城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往來進出的人。
他的眼睛和白狼幫的“扁細眼”一樣經曆過突變,甚至比前麵關卡的電磁掃描儀更加強大。
他是主教亨利特意加派過來的,手指上戴著主教恩賜的“輻射戒”。
任何企圖蒙混過關的人,都將受到輻射之光的審判,粉身碎骨!
為了確保十六年一次的教會“聖祭”萬無一失,他是第二道保險。
“下一個?”
“進城幹什麼的?”矮胖的檢查員警惕打量著麵前的一男一女。
“看病救人,長官。這年頭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病。”
威廉望了望城門處的修士,微笑道。
“她是你侄女罌粟?”
“是的。”威廉道。
矮胖檢查員又仔細核對一下電腦終端顯示的磁卡信息,按下了通行的按鈕。
“威廉,30歲,舊約街54號,私人診所醫生。編號10023。”
“罌粟,12歲,舊約街54號,威廉助手、侄女,編號10024。”
一切正常,準入。
威廉和罌粟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大步走向城門。
修士華特注意迎麵走來的男女很久了,他覺得這對親戚從裏到外處處透露著不對勁,總給他一種神秘兮兮的感覺。
他的眼睛緩緩掃過女孩手裏的黑皮包——
“一個膠囊狀的黑乎乎的東西,那是…”
為了保險起見,他伸手攔住了威廉和罌粟。
“請等一下,把皮包打開。”
罌粟抬頭對著華特笑了一下,聽話地拉開鎖鏈,露出裏麵柳葉形狀的手術刀以及黑色膠囊形狀的——”
“‘納…’”
華特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納什炸彈”四個字…
一男一女頭也不回地大步穿過堅不可摧的星落南門。
華特呆呆矗立在人群湧動的城門口,一如繼往。隻是眼睛再發不出光…
他臨死前隻記得女孩天真純淨的笑容,如清晨粘露的花般清涼迷人。
……
施幕燃化名趙薄雲隨著白金聖使村雨來到星落城,他震驚於鋼筋混凝土的城牆和繁榮興盛的城市。
對他而言,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又神奇的。
“一周後就是教會的‘聖祭’,參加完儀式我便帶你去‘武院’。”
“我去會一會故友。這幾日,你且先在星落城四處逛逛,這是教會‘綠卡’拿著。”
村雨交代完之後便匆忙離開,留下施幕燃一個人在星落酒店。
施幕燃早已按耐不住內心的悸動與興奮,村雨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推門而出。
隻見房間外恭恭敬敬站著一位明眸皓齒的姑娘。
“你好,我是這幾日負責為大人導遊的修女小千。”
施幕燃手足無措道:“我,我可不是什麼大人。姐姐,你是說陪我一起到處逛逛麼?”
小千溫順地點了點頭。
自動光感的電梯!
陸空兩用的反重力機車!
音頻通訊的腕表!
電腦終端等等。
“哇!”
施幕燃一路上問東問西,比之“三炮進城”更是過尤不及。
而村雨給他的這張“綠卡”,則代表著在輻射聖教統領的北地城市,可以暢通無阻。
更為重要的是——一切都是免費的!
舊約大街盡頭是星落城最大的鍾樓廣場。
原本熙攘喧鬧的廣場此刻卻空空蕩蕩的,隻剩兩個人負手相望,冷眼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