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買劍(1 / 2)

張三冷哼了聲,傲然道:“我是誰?我可是全廢土最大的酒——”

話到一半,他眼神一暗,竟然哭了起來。

“我是誰?哈哈”

“我是誰?哈哈哈……”

張三忽然又狂笑起來,披頭散發,自言自語。

施幕燃嚇了一跳,這男人又哭又笑的莫不是個瘋子?

“當當當當當當。”

屋子裏的機械鍾敲了六下,張三聞聲色變,突然一腳踹到幕燃身上。

施幕燃已經有些醉意,他和張三並肩靠牆而坐,對這一腳全然沒有絲毫防備——

他身體一下子被踹飛出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才停了下來,吃了一嘴灰。

張三怒吼道:“滾滾滾滾滾…快給老子滾出去,這裏不再歡迎你了。”

“你……”

施幕燃握緊拳頭,怒氣叢生。

這個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又哭又笑的,果真是個瘋子。

自己如若不是還欠了他幾壇酒錢……

他孤零零住在荒郊野外,也怪可憐的。

想到此處,他隻能不跟張三一般見識,扭頭就走。

出了破木屋,他往南邊一看,不遠處赫然是一個鎮子。

原來張三就住在桃花小鎮旁邊。

想來他這脾氣,也不會有村民願意與他來往,怕不是被轟出村了。

施幕燃前腳剛走,小破屋上空便停下一輛反重力機車。

“砰——”

下來兩個男子,一腳踹開了房門。

有一副塌鼻子的男人凶神惡煞道:“死癟三,還不還錢?”

張三躺在酒壇子中間,看也不看來人一眼。

塌鼻子一腳踹在他臉上,罵道:“媽的,給老子裝死!”

張三揉了揉腦袋,他好像喝醉了,想還手卻頭暈腦漲的,腳都站不穩。

酒真是個神奇的東西,想醉時不論自己喝多少都無濟於事,想清醒時卻總是沾之即醉。

“呼啦!”

塌鼻子端起酒壇朝他腦袋砸去。

“給老子裝死,繼續裝!”

酒壇炸裂,酒灑了他一臉。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自己釀的酒還是一如繼往的好喝。

破碎的瓷片裏映著一個披頭散發,蓬頭垢麵的中年人。

酒還是好酒,但是他已不再年輕,眼角的皺紋順著側臉蔓延到嘴角。

英年早衰,他的眼睛裏一片死灰。

他在所有認識的人眼裏就是常年被綠海拍打的黑曜石,又臭又硬。

“啪!”

塌鼻子抓起他的衣領,狠狠給了一耳光。

他嘴唇和鼻子已經出血,但卻並不感覺疼痛。

身體上的痛又算的上什麼呢?

另一人卻是長得虎背熊腰,他看著牆上的照片嗡聲嗡氣道:“強哥,沒想到這癟三年輕時長得還挺人模狗樣的。”

強哥冷笑道:“大虎,你太小瞧他了。他年輕時可是風光的很…

“我呸!“

隻見大虎一口濃痰卻是直直吐在了擦地發亮的相框上。

龍有逆鱗,觸之則怒。

“啪啪啪啪啪…”

這卻不是耳光聲,是滿酒窖的壇子爆裂開來的聲音。

原本爛泥般躺在地上的張三,一眨眼的功夫卻是如同鬼魅般來到大虎身後,磅薄內力激蕩而出——

速度快到形成一連串肉眼可見的軌跡殘影,仿佛幽冥鬼界飄行的魑魅魍魎,悄無聲息卻又快如閃電。

直叫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他的眼神不再渾濁絕望,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原來的他……

“咚!”

大虎的屍體砸在牆上,本就搖搖欲墜的木屋終於徹底坍塌。

廣陌廢土,從此再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哇…”

張三吐了一大口血,再次跌倒在地。

他身有舊疾,早已不能運功,今日卻破例兩次,他已是強弩之末。

強哥心有餘悸地望了望大虎的屍體,底氣不足道:“姓張的,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你殺了我也沒用,你是知道楚家的手段的。”

他不知不覺改變了對張三的稱呼。

張三癡癡地望著相框裏幸福快樂的全家福。

左邊靦腆笑著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小紅,右邊天真可愛的男孩是他兒子大寶。

都是他最愛的人。

可是小紅卻帶著大寶嫁給了他最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