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音樂已停,這聲怒喝在大廳中顯得極響。
楚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胸中熊熊燃燒著大火。
怒火?妒火?
紳士並沒有人們想象中那麼好當。
季秀朝他望去,微微一笑,道:“真要我放手?”
此時方依依身體重心全在季秀的右臂上,他若是鬆手,佳人必定跌倒在地。
那場麵誰也不想看到。
楚歌快步走過去,一把從季秀手中扶起方依依,沉著臉道:“閣下舞技非凡,倒不知尊姓大名?”
他聲音有些抖。
季秀笑道:“楚大少這等人物當然不認得我,小人名字醜陋粗俗,不提也罷。”
楚歌有意讓季秀出醜,冷聲道:“兄台識我,我卻不識兄台,未免太不給麵子。”
季秀眼神一轉,麵露猶豫掙紮之色,輕聲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能太不識趣,拂了楚大少的好意。”
他忽然轉頭盯著方依依,一字字道:“鄙人名號,便喚作‘離—歌’!”
說得極緩,極柔,極輕。
但是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四目相對,男人的眼睛耀眼閃亮,猶如嵌進去一顆鑽石,令人絢麗迷醉。
眸若繁星,卻不寒冷。
方依依心中暗訴男人的名字。
“離歌,離歌,離歌……”
她玉體顫抖了一下,極輕,但是楚歌已經感覺得到!
楚歌今天本來心情大好,暢飲多杯,已經有些暈醉。
此刻他的手泛起青筋,額上也浮現蚯蚓般的青筋。
手已成拳!
大廳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季秀還在笑,他似乎什麼也看不到。
“哎呦,楚少爺,令妹不僅豔冠群芳,舞姿也如仙鶴般優雅出塵……真是…真是羨煞我等。”
聲音極媚。
食全食美的女經理秋姐恰逢其時出現。
她穿著黑色長裙,頭發盤在身後,身材如蛇。
李秋水手裏端著兩杯酒,嬌聲道:“你們二人名字都有一個歌字,也算有緣。不如碰一杯酒,交個朋友。”
楚歌冷哼一聲,右拳悄然鬆開。
李秋水苦笑一聲,媚眼含水,歎聲道:“唉,我這作東家的,也忒沒麵子了。”
季秀先手拿起一杯,笑道:“不知楚大少,可否賞臉?”
有時候,說話比拳頭更有用,隻是會說話的人很少。
楚歌皺著眉頭端起一杯,輕輕碰了一下季秀的酒杯。
“當。”
聲音清脆,好杯子!
二人互相盯著對方。
眼神若是能殺人,季秀早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一飲而盡。
季秀目光一轉,道:“楚大少好酒量,佩服。在下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不等答話,他便大步走開。
大廳音樂響起,舞會複始。
楚歌冷哼一聲,手挽起方依依的柳腰,道:“依依,我們去跳支舞好不好?”
方依依仿佛魚兒般滑離他的身子,柔聲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楚歌眼皮猶如抽搐般狂跳,他仿佛石像般定在原地,手臂還懸在半空。
方依依蓮步輕移,已離他越來越遠……
季秀走出酒樓,夜風拂麵,令人精神一振。
他幽幽歎了口氣,如此佳人,奈何從楚?
不過眼下卻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他七拐八轉,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家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