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敬聲不懂,邵景弘從十三歲開始帶兵打戰,對男女情事其實是一竅不通,除了在皇子欲行成為之禮時,那些嬤嬤所授的外,根本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後宮那些嬪妃一個月兩個月的甚至有些半年都得不到一點雨露。難得遇到皇帝興起寵幸一次,加上皇帝又是個容貌絕色的男子,文武全才,本就是女子心目中的情郎標準。隻恐衣裳未脫盡,底下早已濕了一片等著皇帝臨幸。
邵景弘向來是沒有前奏便一挺而入,完了事後,也不留宿。
第一次遇到水靈兒那樣,雖他也做足功夫,畢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人,想好好疼惜一番,但少了經驗,加上水靈兒的體質特殊,似乎她的身體出於本能地特別排斥男女歡好。他再耐著性子磨著蹭著,還是沒把她逼出一分甘露,反而弄得她愈加地疼痛。
到後麵,隻要邵景弘隻要把她往榻上一拉,她便嚇得花容失色。
終於把一個水靈靈的美人,弄得病泱泱。
太醫一番話後,邵景弘倒是不敢再縱著自已的情,但憋了一些日子後,臉越來越難看,弄得朝裏朝外,一幹侍候的人更加膽戰心驚。
趙敬聲心道:以前還好,冷情寡欲。如今這臉色,莫給憋出內傷。
一直他也尋思著如何給皇帝解這燃眉之急,但想到前陣黃喜兒自作聰明,取出了早已發了黴的牌子讓皇帝去翻,結果被皇帝一腳踢翻,還為此挨了一頓板子。一時也無計可施。
今日見皇帝一個人在禦書房見完眾大臣後,沒象以往急衝衝著便朝寢宮後跑。而是低著首,來回轉著。
趙敬聲猶豫了好久,終於從袖子裏取出一本書,上前遞給了皇上,並不敢言。
這個想法,還是前幾日,宮中一個太監和一個宮女對食時,另一個太監送這種書當賀禮時,他突然想起的。或許皇帝和貴妃的問題也出在此。
他一路侍候皇帝,知他向來冷情冷性,做了皇帝後,也是少流連於後宮。在靈貴妃前,心思從不放在男女情事上。
邵景弘接過一瞧,一本春宮圖,圖文並茂。看這工筆,分明是出自宮庭。他向來知道宮裏有這些,但自已卻從未瞧過。
內心一慟,抬眼瞧了瞧那直立的,低眉順耳,一本正經樣的趙敬聲,鼻腔裏冷冷地發出一聲:“哼!”
趙敬聲略抬頭掃了一眼皇帝,雖見他臉色暗沉,但那嘴角微微上彎,心裏一喜,暗忖:得,蒙對了。便恭恭敬敬道:“皇上,老奴先告退。”
腳剛往後一抬,突又似乎想起什麼般,道:“皇上,昨日太醫和老奴說,貴妃身子這兩日恢複也差不多了。奴才想著,雖說不能象以往,但隻要節製些,貴妃娘娘的玉體還是能承恩。”剛說完,撒腿就溜。
這太監提點皇帝如何行房,這也是開天辟地來第一遭。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水靈兒獨坐在鏡春園小拱橋的扶欄邊。
享受著初春早晨的太陽,也欣賞著兩岸的桃花。
梅花含恨謝了,桃花帶羞盛開,水岸邊楊柳拂絲,春風過,桃園內落紅成陣。
眼前的風景雖好,但她卻發愁著,清明時節將至,如何和邵景弘提出去夾風穀祭拜邵景玨的事。
如今,畢竟身份不同。她將以什麼身份去祭拜。因為心中壓製著這事,近來對邵景弘的親近也不敢過於推拒,怕真惹火了他,真把她弄成禁臠。那她為邵景玨報仇之事就遙遙無期了。
岸邊一陣陣的笑聲傳來,水靈兒回首一看。原來是皇後帶著眾嬪妃正在湖邊的小徑上漫步著。
如此春光,誰也不願錯過。
此時想閃避,為時已晚。水靈兒忙下了小橋,迎上皇後,微微一福身,見了禮。
“靈妹妹,怎麼出來也不帶個奴才侍候著?”皇後牽了她的手,邀她一起逛園子。
“隻是出來隨便逛逛,也沒什麼好使喚她們。就讓她們不要跟來了。”皇帝派給她的兩個宮女純粹是個悶葫蘆,一天到晚,難得說幾句話,與她素來不親密。倒不如一個人樂得輕鬆,又清靜。
“妹妹這陣子身子可好了?前陣聽聞妹妹身子不利爽,一直傳喚太醫。今日看氣色還不錯。”皇後的手偏涼,雖是初春了,但握著還是覺得涼嗖嗖的,並不舒服。
原本被皇後握著手怪怪的感覺,如今一聽皇後這話,頓時臉紅耳赤。她知道後宮嬪妃的生活起居,包括皇帝侍寢入的彤史,這些皇後做為後宮之主,都能過問,並查看記錄。也不知那太醫院的記錄裏,寫了什麼,不會是紀實寫了她被皇帝弄得操勞過度,以致腎氣不足,陰氣過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