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弘按耐住心猿意馬之心任由著水靈兒解著繁索的扣,美色當前,但他並不想唐突了眼前的一切。
終於解了裏衣,水靈兒解開紗布,不敢沾水,隻是用羊毛巾沾了水擦拭了周圍的血跡,敷了一層薄薄的藥膏後,冰冰涼涼,酥酥麻麻的不是他的傷口,仿佛是抹在了他的心。水靈兒專心地在他的後背纏繞著紗布,看不到邵景弘那漆黑如夜的雙眸漾出了水樣的柔情,早已不複往日的淩曆之氣。
紗布綁好後。又清理了一些小傷,她笨手笨腳,足足整整忙了一個多時辰方弄好。
“往日的傷若好好的處理,也可以去了這疤痕。宮裏肯定有這些秘方,等回去後,我找太醫院的要一些。”
“這回轉性子了!一早怎麼沒見你有這心思?”他的聲音透著揶揄,聽不出是喜歡還是諷刺。
她疑惑看他,卻見那雙鳳眸緊攫著她,眸光炙爍,眼眸深處,哪有不喜之色,明明是滿滿是疼惜,滿滿是要溢出幸福。
而她卻感到愧疚,如果不是自已對他太過無情無愛,何來苦隻是微薄的關懷之情也能讓他感到渴望。
“皇上,靈兒做得不好,不會侍候人。”看著綁得毫無章法的紗帶,她羞紅了臉。自已除了跳舞,真的什麼也不會。
盞盞宮燈下,祁玉染注意到,其中一個紫衣女子,在柔和的紗燈的輝映下,一張美得似幻似真。有一種極其熟悉感竄上他的心頭。細細一想,似乎象極了祁王叔寢宮中所繪製的美人圖上的祁王妃。他微微暗驚,難道祁王叔在祁國大廢周章所尋的王妃竟流落到邵國,淪落為風月佳人?
想法稍縱便否定,因為那畫舫雖形似紅樓佳人迎客之居,但兩旁沙燈上大赤赤地寫了紅色的“禁”。
說明此畫坊為私人所有。閑居雅客皆不得打擾舫中貴人。
不及思量間,他躍上了那紫衣女子的畫坊。無論是不是,他想一探究竟,因為他知道,祁王叔曾為了尋他的王妃幾盡瘋狂。
但尚未接近那紫衣女子之身,四周幾股帶著殺氣同時向他襲來。
立刻意識到,這畫舫周圍竟布滿如此眾多的一流高手。難怪剛剛被自已所扔的黃衣女子被甩回自已的舫上,估計也是這些人出手阻攔,怕所扔之物衝撞了舫中的貴人。
祁玉染身手自然非同一般,對付兩三個並沒問題,但他發現,周遭似乎還隱著不同尋常的氣息,估算著,圍在那紫衣女子畫舫周圍的至少有二十幾個一流的高手。
祁玉染馬上明白這紫衣女子的身份。在這流坡水城,有這等架式的,除了邵帝,沒有別人,這女子一定是邵帝的寵妃。
水靈兒從那可憐的被扔在甲板上無人問候的****女子身上回過神來,看著和自已暗衛撕打在一處的白衣男子。
隻覺那身影姿意瀟灑地翻飛,時而避開攻擊,在空中如夜鷹掠過,落腳時回身雙唇含諷一挑,時而出手招招如電逼退進攻的,那身影,動作是如此的熟悉。
水靈兒雙眸如寒魄,幽森幽森地緊隨著祁玉染的身影,直至視覺緩緩被濕意模糊,那黑夜中的矯健白影似乎幻化成雲。
“都停手,別打了!”她渾身哆嗦著盯向白衣人,幽亮的眼睛被那種無法置信的希望和祈禱激得怪異的紅,怪異的亮:“公子,我的護衛隻是盡職不讓陌生人接近我的畫舫,沒有傷人之意。若有冒犯,請您海涵!”
祁玉染負手蹙立於船首,淡薄一笑,“既是誤會,那本公子就告辭了。”他雖然動了七分心思想捉下那邵國妃子,耐何她身邊盡是一流的高手護身,根本無從得手。
水靈兒聽到那夢中常常出現的熟悉呼喚聲,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在紗燈下,那令她相思入骨的衣袂飄飄,如同千百次夢境裏雲蔚霧繞的他,此時活脫脫地站在了她的眼前。
一張銀色的麵具卻將他的臉完全隱藏。
“公子,等等……”無法去思考,她唯怕那人影一閃,眼前的他便消失無蹤,一切不過又是個夢境。顧不得忌禁,顧不得廉恥,“公子可否前來一坐,當是我為……護衛衝撞賠罪……”
“靈兒,這不合體統!”陶嫣捉住水靈兒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泌濕,顫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