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丹寧心裏一寬,頓時心花怒放起來,原還有些怪著他冷落了自已,想來他也是身不由已。
心裏雖喜,臉上卻還是帶著淡淡的不悅,道:“姹紫你就會討本宮喜歡,趙總管是什麼人,還會跟你去磨嘴皮子?”
“哎呀,我的娘娘,這可千真萬確,您可別不信。這話是趙總管同繡嫣姑姑在一旁聊著,我剛好聽著。奴婢別的本事沒有,記性可是好著呢,趙總管的這些話,奴婢可是一字不落地傳給娘娘了。”
賀丹寧心情好了,頓覺得精神勁提上來,看看窗外的雪停了,陽光明媚,便道:“陪我去禦花園走走,都悶了好幾月了。”
“娘娘,這雪雖然停了,但去禦花園這一路上的積雪還在,要是不小心滑了,奴婢可擔當不起。娘娘您要是悶,在這承乾宮裏走走便是,外頭的風景也不錯,奴婢每天讓小太監反複打掃積雪,可以放心逛。要是娘娘還是覺得悶,奴婢再給您說些小故事解解悶。”
賀丹寧一聽這話,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就消失了。
自從太醫診出喜脈後,她便沒有踏出過承乾宮。趙總管也好,繡嫣,姹紫或嫣紅,總會以自已體弱胎息不穩為由,讓自已呆在宮裏莫走動。
她想過乘輦子,但姹紫瞪著一雙大眼,比她還緊張道:這雪地裏,若抬的小太監一個不小心,他們人頭落地也罷,要是閃了娘娘,那怎麼辦。那倒不如自已慢慢走,奴婢扶著比也四人抬穩妥。”
她想想,姹紫的話也對,也就作罷。
先前她還能理解,如今她有些困惑。
也有一些害怕,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承乾宮的宮女幾乎撤換掉。
雖說邵景弘告訴她,如今她不同以往,身子底弱又懷了身孕,更需宮人的悉心照料,怕原先的那批經驗不足,便給她換了禦前的宮女。這些全是老宮人,經驗豐富,會護她周全。
這理由原也說得過去,但被撤換的一批宮女中有一個是專為她提供棲鳳宮那裏情況的。
如今斷了,她心裏越發不安。
更令她惶然的是邵景弘的態度。
雖然從表麵上看,他並無不妥,再忙,隔三差五總也會來關懷她,喂她喝藥,吃食。天氣好時會陪她在亭子裏曬曬太陽,賞賞梅花。
但他不與她同眠,更不碰她。
有一陣,她被冷落得有些委屈時,鬧了脾氣,整日夜不肯睡,他倒是勿勿趕來,哄著她,她拚了麵子,要他留宿在承乾宮,哭訴著那些折子一夜不看,這天也不會崩下來,他竟似笑非笑道:“如今你有身子,太醫幾番叮囑,要禁房事,朕血氣方剛,哪禁得起愛妃這銷魂之體態,倒不如離了遠些,省得痛快一時,後悔一世。朕夜夜衝冷水體恤愛妃,倒讓愛妃委屈了起來。”
她又惱又羞,卻一時難辯,蜷在他懷中嚶嚶而泣,她哪裏是想這些,隻不過是需要他的陪伴。
他雖沒有馬上走,又耐著性子哄了她一陣,她禁不住孕婦的身子易困,還是睡著了,但醒了後,他已不在她的身邊。
雖然一切都有理由,但她心裏就是不安。
她很想知道棲鳳宮那裏的情況,隻要水靈兒那的情況不變,那就沒有什麼可擔憂。
賀丹寧看看自已微微鼓起的小腹,若說以前胎息不穩當的,太醫也一再吩咐多躺少動,但如今也有三個月,胎兒穩定多了,偶爾走動些。應當是無妨的。如此轉念一想,心裏還是決定出去走走,但不去禦花園,倒是這裏距禦書房很近,且一路都是亭欄小徑,邊走邊休息。他向來下了朝就去禦書房,不若在那等候他,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已有五六個日子沒瞧見他,心裏實著想得曆害。
打定了主意,心情複又好了些。便讓姹紫取了自已的紫狐裘,又穿了防滑的靴子。整妥得穩穩當當後,隻帶了姹紫和嫣紅便出去了。
賀丹寧走得很慢,小太監抬著攆子就跟在身後,累時可以坐在那休息一陣,她自已感覺得這身子的脆弱,所以一直按著太醫的囑咐好生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