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的子夜,南京城的一處深宅門前,滿麵愁容的方孝孺目送弟弟方孝友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身後一名女子幽幽的說了聲:“爹爹,進府吧,外麵風大。”方孝孺望了一眼遠處的皇城,輕歎了一聲,轉身徑自朝內院走去。
十日後,青田劉府方孝友與劉璟滿懷心事的踏上了前往南京的路途。
“劉兄,家兄深信令尊所留的這本奇書,可改天格,燕逆大軍不日就要兵臨南京城下,是否真有把握?”方孝友一臉愁容的問道。
劉璟放下了手中已略涼的茶碗,兀自望向窗外道“當年家父就是因這本書,才告老還鄉遠赴青田老家避禍,高祖信,放眼天下,安敢有疑?”
“那我就放心了,燕逆大軍久戰邊疆,虎狼之師也,國之大運,竟然就托付在了這本莫須有的書上,可歎,可笑。”方孝友也走到了劉璟身邊,一同望向窗外深的詭異的夜空。
“啊~~~”,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慘叫,二人皆是一驚,方孝友轉身拔出佩劍,護在劉璟身前,朝門外喊道:“來人,發生何事!”屋外鬼一般的寂靜,沒有傳來半點回應,方孝友頓時感覺背脊一涼。屋外可是有二十來個皇城裏借調而來的護衛啊,各個都是頂尖的高手,怎麼會一點預兆都沒有就全部沒了回應?
正在方孝友還在琢磨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身後窗外傳出一陣“嗬嗬嗬嗬嗬”的笑聲,聲音尖細,猶如鬼魅一般。方不及多想,一把推開身後的劉璟,轉身一劍刺出。“噗”的一聲,隻感覺一劍入肉,正待方欲拔劍再刺,突然感覺一股力量牢牢的抓住了他手中的劍,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抽不回劍。方不待多想,鬆開手中的劍,大步後退,迅速拔出已經嚇傻了的劉璟腰上的佩劍,護在胸前,順手抄起桌上的燭台,往窗外丟去。“不管是什麼,至少先看清楚?”方當下心中隻有這一個念想。
燭台晃過窗外,方借著燭光終於看清楚了外麵的景物,站在窗外約莫有十幾號人,夜色太深,無法全部看清,但是被他一劍刺中的,看的真真清楚,不是別人,正是他這次下青田帶來的皇城護衛頭子“趙普”。趙普當胸中了他一劍,不但沒有倒下,還伸出左手,牢牢抓著方孝友剛剛刺出的那一劍,難怪怎麼拔也拔不出來。“不對”方大呼,正常人當胸被人刺了一劍,哪還有可能站在原地,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抓住劍。
正當方孝友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身後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方施主,多日不見,安好啊?令兄可好?哈哈哈哈”方孝友大驚,回頭一看,來人一身棉布灰袍,頭續寸發,一副苦行僧的打扮。“姚廣孝!”方孝友大吼一聲,雙目充血。“方施主何必如此激動,對貧僧如此想念,罪過啊,哈哈。不知方施主身邊的可是劉璟劉施主?”方提起手中的劍,一個箭步護在劉璟身前,側頭向劉璟看了一眼,此時劉璟已經身體抖的像個篩子,方低歎一聲,心中想道“劉伯溫啊劉伯溫,你就生了這麼個孬種兒子。”
“妖僧,我外麵可有五十多個皇城護衛,各個都是當世頂尖高手,速速退去,滾回你的燕逆大營,此地豈容你放肆!”方孝友此時也隻有打腫臉充胖子,自己賺個吆喝給自己壯壯膽。
“方施主好大的口氣,五十個護衛,就算五百個又能奈我何?方施主剛才沒有看清嗎?好,我就叫方施主看個明白!”姚廣孝大袖一揮,口中念念有詞,窗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窗外一行人就開始一個一個的往屋內爬,等窗外的人進到屋內,方孝友總算看了個明白,果然就是他帶來的那二十個護衛,包括趙普在內各個身上都透出一股詭異之氣。二十多個護衛,臉上都呈現出一種鐵青的顏色,最特別的是雙目之中,一片死白,就如同沒有了瞳孔。隻聽“哇唔”一聲,身後的劉璟吐了他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