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王玉霞離開好半晌,王潛仿似才驚醒過來,他猛地朝地上的薑煜看去,眼中的光芒在豆大的燈火中忽明忽滅。
他嘴裏喃喃道:“賜良緣?賜良緣……哈哈,可不是賜良緣麼!”
想到曾經見到的李歆,他心頭便熱了起來。雖然那時隻是驚鴻一瞥,然而那一瞬間的驚豔可是久久都留在他的心間,至今都未曾消去。
往日裏那個女子可是連見一眼都難,然而如今,若是按照姑姑的去做,相信不久後她就是自己的人了!
他王潛也不是個傻的,王玉霞那話裏透露出來的意思,他可是聽得真真的。
她王玉霞跟薑家有仇,想賣了薑家二子報複薑家,隻是又不想沾上手,免得日後暴出來在村子裏難堪,便想甩給他,好把她自己摘出去。
還拿著往日裏的恩情來施壓?我呸!不過就是施舍了我幾頓剩飯剩菜罷了,還想要我記著一輩子不成?
不過一直到王玉霞離開了,王潛都沒有出聲反對,出不賣薑煜的話,不過是為了王玉霞那句“親近薑家嫂子”的話罷了。
他知道這是王玉霞在暗示自己,隻要自己將薑煜賣掉,她就能夠幫助他親近李氏,甚至使法子讓李氏嫁給自己!
至於地上的娃兒,不管真的是李氏不得已要賣了,還是王玉霞偷偷弄來的,那都無所謂。隻能怪他自個兒倒黴,偏生撞到王玉霞這個毒婦手上。
王潛冷漠地掃過地上不停掙紮著的薑煜,轉而想到李氏,眼中便冒出貪婪的欲光。李氏,李氏。他在心裏念叨了兩遍,幻想著不久之後的美好景象,他的腹就是一緊,下身某一處已經立了起來。
李歆將薑容抱到了自己的房間中,好生安放在床榻上,又打來熱水,心將她頭上臉上的血跡盡數清洗幹淨。
待看到女兒額頭左上角那條深深的口子時,李歆心裏又是一痛,眼中湧上一股熱淚,但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她忙將這股淚意給逼了回去,拿來以往薑奕自製的跌打損傷藥膏,給薑容仔細抹上了藥纏上了幹淨的布帶。
這外傷的處理方法還是李歆從薑奕那裏學來的。不過她能做的也僅止於此了。至於薑容的傷勢到底如何,為何會一直昏迷著,這些情況她都搞不清楚。所以急需一個大夫來診治一下。
她時不時往外看一眼,時刻注意著院子裏的動靜,然而王大夫還是沒有來。阿煜怎麼還沒將大夫請來?都這麼久過去了。
李歆探手摸了摸薑容的臉頰,有些滾燙,莫不是燒了?
她頓時急得不得了,燒可不是個好現象,尤其是在重傷之後。到時候引了一係列症狀可怎麼是好?
李歆忙拿布巾在冷水中浸透了,不時給薑容擦臉擦身子。
也不知道這法子有沒有效,李歆心裏是一點底也沒有,眼見著阿容身上的溫度愈滾燙了,她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滿心煎熬。
阿煜怎的還不回?李歆走到門口,看到外麵沉沉的夜色,心裏沒來由的湧上一股巨大的恐慌。莫不是阿煜出事了?
不會的不會的!李歆在心裏安慰自己,村子裏的路阿煜是走熟了的,外麵還有月亮照著路……可是他怎麼還未回來?
躺在床上的薑容實則意識清醒著,隻是一直無法睜眼醒來,也不知是頭痛還是傷口疼,她隻覺得渾身難受得緊,她眉頭不自覺微蹙著,潛意識裏慢慢消化著原主的記憶。
原身薑氏阿容,名字同她一樣,不知道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了。
想到她的魂體即將消散之時的那道聲音,“前緣未了,不如歸去——”
這是這個大祁朝的姑娘薑容就是她未了的前緣嘍?是她與這個姑娘有著前緣因此投生在她的身體裏,還是這個姑娘本身就是她薑容的前世呢?
薑容想不清楚,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如今薑氏阿容已經魂歸外,而她也已經成了這幅身子的主人,那麼今後,她既是阿容,也是薑容!
想通了這一點,薑容忽然覺得全身通泰,轉而身體一輕,忽然來到了另一處所在。
這是……哪裏?她怎麼會突然來到這麼個地方?
難道她的靈魂又被吸進了另一個時空?不行,她好不容易有了家有了親人,怎麼突然又給她剝奪了去?!
不行,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