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麵傳來一陣吵鬧,幾人聞聲而去,現是有人在一家叫做“聚芳齋”的花草鋪子前鬧事,是什麼這家以次充好,竟然拿再普通不過的雜草充當蘭花賣給他。
“叫你們掌櫃的出來!今日不給我一個法,老子就砸了你們這家店!”那人擼著袖子站在鋪子門口破口大罵。他身後跟著兩個廝,其中一人手裏捧著一盆花草,看那葉子細長平直,倒像是他口中的蘭草。
隻見那人中等身材,穿著一身藍色直裰錦袍,腰間掛著一塊兒水頭十足的白玉佩,看著倒像是個家境頗為富裕的。不然也不會有閑錢來買什麼花花草草。
通常隻有那些家有餘錢的才舍得花錢來買些珍貴稀少的品種回去擺放著,以顯示自家的風雅品味。
一般的平頭老百姓,家裏種些尋常的桃花梨花、杜鵑水仙的也能得著滿院的芬芳,並不比那些種植珍貴草木的富貴人家所感受到的春意少。
聚芳齋因為這人的鬧事,漸漸聚攏來了不少人。見狀,那人罵得更起勁了,好似來看的人越多越好,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大一般。
旁邊有人就認出了這人的身份,道:“這不是咱們鎮上謝員外家的大公子嗎?怎麼跑到聚芳齋來尋事兒了?”
“是聚芳齋以次充好,拿了野草當做蘭草糊弄他。”
“啊?聚芳齋怎麼會做這種事?都是多少年的老字號了。再了,那謝大還能認不出那是蘭草還是野草?”
“唉,許是看走了眼。畢竟蘭草在開花之前確實和那山林裏的許多野草生得一個模子。”
“誰知道呢!我看哪,這其中必有蹊蹺。這謝大鬧事兒是假,欲臭了聚芳齋的名聲才是真。”
“怎麼?”
“這不是花神節嗎?鎮上在這一日向來會舉辦一場鬥花盛會,時間麼,通常都在下午未時左右。
“到時候鎮子裏各家各戶以及大大的鋪子都可以拿出一盆最好的花去參賽,最後勝出者不僅可以得到一筆為數不少的獎金,關鍵是還會名聲大噪啊!
“這名聲盛了,生意不就跟著來了?”
“那這又和謝大鬧事兒有何關係呢?”
“你聽我慢慢道來嘛!這聚芳齋呀,已經連續三年奪下了鬥花大賽的魁,聽今年哪,又不知從哪裏得來了一盆絕世名品,估計又要豔冠群芳了。
“而謝家本是以花草生意的家,卻是三年都與魁的位置無緣,這名聲哪,早就敗落下去了,生意自然也就跟著一落千丈了。若是今年再叫聚芳齋獲勝,那謝家也不用在花草這一行打拚了,還不如回家去種田呢!”
“是極,是極!所以這謝家就想用這卑鄙的法子毀了聚芳齋的名聲?”
“嗯,想來應該就是這樣了。”
“這謝家也忒沒品了!不想著盡心培育出好花名品來,卻在這上頭花心思,難怪奪不了魁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有人顯然已經猜出了謝大鬧事兒的目的,隻是更多的人卻是不明其中真相。
若是接下來聚芳齋無法很好地解決這件事,那麼還真有可能叫謝家陰謀得逞。
聚芳齋的掌櫃很快就出來了,隻見是個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氣質很是沉穩。
他一出來就環視了周圍一眼,最後才將目光落在謝大謝明思身上,朝他作了個揖,朗聲道:“不知謝大公子此來所為何事?”
“我呸!李德全,你就莫要在這裏裝模作樣了!我就不信在你這店子門口生的事情你還會不知道!我告訴你,今你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就叫你這拿雜草糊弄人的聚芳齋開不下去!”謝明思一陣怒吼道。
李德全眉頭皺了皺,眼神往店裏的某個角落看去,隨即又立時收了回來,道:“謝大公子,話得憑良心,我們聚芳齋在青霞鎮做生意也不是一兩了,向來是誠心誠意,童叟無欺,何曾拿過什麼雜草糊弄人?
“莫是我不信了,就是店子裏的那些老顧客也是不信的。你若執意要汙蔑我們聚芳齋,不得我們得去官府走上一趟了,好叫衙門裏的老爺給我們聚芳齋評評理。”
謝思明冷笑一聲,“哼,得好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非要我將證據拿出來是吧?”
完他轉身就朝身後拿著花盆的廝喝道:“福順,把花盆拿上來!”
“哎,是,公子。”那叫福順的立時走上前來,將手中的花盆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