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薑容渾身冷汗都冒出來了,一時心緒起伏,複雜難言。
覷著她的臉色,李長淵伸手敲了她的腦袋一下,道:“想什麼呢?不過是個寶華園罷了,值得你這般上心?”
薑容不禁白了他一眼,感情他還當她是為著寶華園的事情煩心呢。
“一個寶華園而已,還不至於,我是在思考人生大事。”薑容著,心裏對於實力的提升更是迫切起來。
李長淵“哈哈”笑出聲來,指著薑容實在不知什麼好,“人生大事?你一個丫頭身子都還沒長開呢,又能思考什麼人生大事了?別出來笑死人了。”
“你這人思想怎麼這麼齷齪?這又和我身子長沒長開有什麼關係了?身子沒長開就不能思考人生大事了?”
李長淵一臉驚奇地看著她,“身子沒長開你就想著嫁人了?阿容啊,你這麼恨嫁你阿娘知道嗎?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樣不好不好。”著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一副痛心疾的樣子。
薑容一時嗔目結舌,這怎麼又和嫁人牽扯上了?她想了一會才想轉過來,恍然大悟。
“哦,你是女孩子隻有嫁人才是人生大事了?”薑容無語地看著他,便是想要生氣卻又感到一陣無奈,因為世情便是如此。
大祁朝雖然民風很是開放,不至於將女子局限於後宅那一畝三分地裏,也沒有女子必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些臭規矩。
可到底,這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男權社會,在統治階層的男性眼中,女子的人生大事竟然和嫁人等同在一起。這是何等可笑?
然而她如今便身處於這樣一個時代,她如何笑得出來?
“那不然呢?”李長淵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她。
薑容索性不再理會他了。
李長淵還想要再什麼,不過這時馬車已經漸漸停了下來,外頭墨川道:“公子,到了。”
三人一起進了寶華園,這時負責園子裏一應事務的謝家管事謝放早已經候在了門口。
見了三人,謝放便迎了上來,向三人見了禮,又給薑容介紹了園子裏的四戶花農。分別是劉、白、王、徐四家,連同孩子加起來總有二十多將近三十人。
雖然其中有一半是半大不的孩子,但是在古代半大的孩子也抵得上一個勞力了,所以這麼些人專門照顧這麼個十來畝大的寶華園,也盡夠了。
這四戶花農便是謝家佃來照顧寶華園的人家,家裏都是積年做熟了花花草草的事情的。當然,這四戶人家都與謝家簽了契約,不然謝家也不敢用他們。
也是謝家家不久,也不過才富貴了一代人而已,到謝明思這一代才是第二代。因此謝家並沒有世代培養下來的知根知底的花農,隻能從外麵聘請了。
除了謝放謝管事是謝家的人,那四戶花農跟謝家其實隻是雇傭關係。也就是誰能給他們飯吃,他們就跟著哪個。
然而當初謝明思跟薑容打賭時,也是留了個心眼兒,隻是將寶華園的地契算在了內,而故意沒有提及園子裏那些花農的身契。
要知道,寶華園經營的好不好,關鍵還是得靠這些有經驗的花農。人才是重點,而沒了人,薑容要了寶華園來又有什麼用?她又不會種花!
謝家這是打賭輸了也要惡心她一下了。
這還不,如今更是將寶華園的根基都給毀得個幹幹淨淨!看著花田裏那些幹枯委頓的珍品名貴花草,薑容是一陣陣心疼。
因為一陣陣悲傷哀痛的情緒自那些花草們那裏傳來,讓她的心裏感受到一陣陣衝擊。
花草何其無辜!謝家的人做得也太過了。
隻是薑容心裏有個疑問,謝家為什麼不幹脆將這滿園子的珍貴花草都移走呢?畢竟當初打賭的隻是寶華園而已。
雖然裏麵的珍品花草自然也是屬於寶華園裏的,但若謝家悄悄將裏頭的花草移走,她也不出什麼來。
總不可能去找他們要回來吧?不她根本連裏頭種了哪些花草都不知道,就是知道,謝家也不可能乖乖的還回來。
所以若是謝家真的這樣做了,那她也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但是令她奇怪的是,謝家並沒有這樣做。隻是將那一片這時節已經盛開的珍品花草都給弄死了。至於現在還未開放的其他時節的花草,也是一副被摧殘過的蔫耷耷的模樣。
若是放任著它們不管,不定過不了多久也要步了那些已經死去的花草們的後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