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她近日來的資料後,他突然覺得這個叫薑容的姑娘很有幾分意思,短短的一段時間內的經曆都可稱得上是傳奇了。
先是大難不死,然後一個人找回了失蹤被拐賣的弟弟,又在青霞鎮的花神節鬥花大賽上大放異彩,那一手“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當真是令人側目。
還有拳頭大的夜明珠、致人“無能”以及不孕的藥丸……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叫人嚇一大跳。
一個姑娘,哪裏來的那般稀奇古怪的手段?她的那些不應該屬於一個姑娘的寶物又是從何處而來?
蕭琮頭一次對一個人生出了幾分探尋的心思。
他甚至不可自抑地想著,有沒有可能她也有辦法能讓自己的腿好起來?就像是讓那株不可能開花的蘭草開花一個樣?
上京,皇城,東宮,太和殿。
廊下擺著兩把雕花雲紋屏背椅,椅子中間立著同色的高幾,幾上擺著幾碟巧精致的點心,並兩盞茶水。
魏嬤嬤坐在左手邊的椅子上,其麵皮白淨,長眉細眼,嘴唇略薄,妝容很是細致,頭梳得一絲不苟,身上穿著尋常的淡青色寬袖對襟衫子,下麵的素色條紋長裙一直將鞋麵遮掩了進去。
她坐在那裏,雙手交握貼於腹前,身形挺直,眼神平平地看著廊下。
在她身後,侍立著兩位粉色裙裾的宮女並一位太監。
另一位周嬤嬤正在院子裏教導著太子殿下學規矩。
隻聽她道:“太子殿下,請您跟著奴婢來做。”
完她就斂袖躬身朝著麵前的軟墊跪伏了下去,稽行以拜禮,行禮時左手按在右手上,拱手於地,頭也緩緩至於地。手置於膝前,頭在手後,額頭至地停留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緩緩起身。
周嬤嬤稍微整頓了一下衣袖,看向蕭玨道:“太子殿下可看清楚了?到時在聖上大壽之日,上至皇子王爺們,下至王公貴族,皆須得向聖上行此大禮,萬不可行差踏錯。”
看著蕭玨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周嬤嬤眼中閃過一抹嗤笑,麵上表情卻是絲毫不露,道:“剛才奴婢已經示範過了,請太子殿下照著做一遍。”
蕭玨扁扁嘴,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像個孩子似的蹬腳拍地,嘴裏幹嚎著道:“本宮不會,你再給本宮做一遍!”
傻子就是傻子,站著不動的時候還像模像樣的,這一起病來就露了原形。真當自己是什麼尊貴人兒了,口裏還稱起“本宮”來了,也不打量著自己配不配!
周嬤嬤眼裏閃過一抹輕鄙,也不去拉蕭玨,就任由他那麼坐在地上。
上的魏嬤嬤眼皮子都沒掀一下,渾然沒看見太子殿下在地上打滾撒潑一般,還慢悠悠端起旁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
等到蕭玨嚎夠了,她才緩聲道:“喲,太子殿下這是在做什麼呢?地上可涼著呢,當心沾了濕氣著了病,那就不好了。喜兒,月兒,還不去將殿下拉起來。”
她身後兩名粉衣宮女忙應聲朝著蕭玨走了過去,隻是才伸出手去,還沒挨著他的一片衣角,蕭玨就一下子竄了起來,抬起腳就將兩人踢飛了出去。
看著兩人狼狽地摔在地上,還滾了幾圈,他登時大笑了起來,歡快地拍手叫道:“兩個醜八怪,還敢碰我,摔倒活該!活該!哈哈……”
魏嬤嬤眼神立時沉了下來,重重地將茶盞往高幾上一擱,茶蓋撞擊著出幾聲響亮刺耳的聲音,裏頭茶水跳將出來,濺在了幾麵上,甚至還落了幾滴在她的手上。
她目光森寒地向蕭玨看過去,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的笑意,“太子殿下,你如此行事可太不成體統了。簡簡單單的一個行禮你都學不好,在地上撒潑打滾不,竟還無故對宮人下此毒手,簡直是目無禮法,頑劣不堪!”
背對著她的蕭玨依舊拍著手在哪兒跳著叫著,似乎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魏嬤嬤冷哼一聲,對身後的太監吩咐道;“王隨,既然太子殿下不服管教,那你就去教教他,讓他知道身為一國之太子該如何行事。”
她這話可是大逆不道了,既然知道蕭玨是一國太子,還以這般居高臨下的口吻出這樣一番話來,足可見她心裏是壓根兒就沒有將蕭玨當成是太子了。
而她所謂的“教”,肯定絕非是像之前周嬤嬤那樣動作示範什麼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