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逸並未真的死去,但若是讓他來處理這件事,絕對做不到像薑容他們這般舉重若輕,幹淨利落。
內室裏,盛氏已經在和李氏商量著要認薑容作幹女兒的事了。
古代認幹親尤其是幹女兒幹兒子之類的,那可是非常正式且鄭重的事情。認了之後除了沒有真正的血緣之外,那關係和真正的父母親人沒什麼區別,也是極其親近的,和正經的親戚一樣走動。
由此可以看出盛氏是真的對薑容喜歡到骨子裏了。
李氏倒是沒有女兒要被搶走的感覺,反而很是讚同,多了一個幹娘來疼自家女兒,可不是好事麼!
兩人正興致勃勃地商量著,結果盛氏突然全身一僵,臉色驟然變得青白,身子瑟縮起來,身上的溫度變得極低。
“夫人!”旁邊侍立著的丫鬟青鸞驚叫一聲,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了,因此並不如何慌亂,一邊吩咐丫鬟雀兒去外麵通知李逸,一邊疾步上前給盛氏喂了顆藥丸。
薑容很是驚訝,盛氏這,貌似並非尋常的症狀,極像是——
她想到了某種可能,難道盛氏的玄陰體質已經控製不住了嗎?
按應當不會啊,就算是沒有找到太陽體質的人與之雙修,但練了《羅陰陽訣》之後應該可以很好地抑製住,不至於如此早就爆出來。
她決定待會兒好生了解一下情況,不盛氏對她如此情真意切,就是看在早已經不在人世間的師父的份兒上,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李逸父子倆幾乎是飛奔似的跑了進來,見著盛氏這模樣,臉色頓時就變了,眼中竟流露出絕望之色來。
李逸也顧不得此刻還有其他人在場,上前幾步就坐在床頭將盛氏摟進懷中,源源不斷地將體內的內力輸送到盛氏體內。
見狀,薑容等人也不好再留在這裏,悄聲退了出去。
李澈走到廊下,靠在柱子上,眼睛失神地看著某一處,毫無焦距。
薑容默默地走到他身邊,坐在了台階上。
李澈突然開口了,講起了盛氏。
從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薑容得知盛氏以前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妻子和母親,她是一家之主李逸的賢內助,將家事處理得井井有條,從不叫李逸操心。
麵對兒子李澈,她則是一位溫柔耐心且細致的母親,從不曾因為他麵上的黑紋而嫌棄他,反而盡心開導他,教導他武功學識以及做人的道理。
隻是,這一切卻都在某一日崩塌了。
李澈道:“那****去找娘親,她正在房內練功,我就在一旁待著,沒有打擾她。等到娘親練功結束時,我高興地撲了過去,娘親笑著朝我伸出手來,正要接住我。結果——”
他的聲音有了幾分哽咽,“娘親突然吐出一大口血來,倒了下去。我當時嚇壞了,呆呆地跌在地上,好半才曉得去叫人。”
“隨後,娘親的身體就垮了下去……我原本記憶裏的娘親是一個舉止爽朗、言笑晏晏的女子,然而現在,娘親卻是隻能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每日裏喝著無濟於事的苦藥湯子……”
薑容聽了默然不語,她不知該些什麼,在真正的苦難麵前,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最後她隻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澈緊握著拳頭,喃喃道:“要是能找到殘梅公子就好了,不定娘親就有救了……”
“你誰?”薑容抬頭看他,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李澈慘然一笑,即使他的臉被麵具擋著,薑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卻也感受到了他滿心的悲痛。
他搖搖頭,轉身離開,沒什麼,許是覺得了也是無濟於事,起不到任何作用吧。
畢竟他們李家耗費了無數人力財力都沒能找到的人,薑容一個姑娘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的行蹤呢?
但是薑容下一句話就將他定在了原地,“你要找殘梅公子給你娘治病嗎?豈不知他就在你家坐著呢,哪裏還用得著你去找?”
李澈不可置信地轉身看著薑容,懷疑自己剛才出現了幻聽,他張了張嘴,卻半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薑容心下歎了口氣,將他拉到了屋子裏,指著裴秀給他介紹道:“喏,裴大哥就是你要找的人,遠在邊近在眼前。”
裴秀看過來,有些不明所以。
李澈相信薑容不會拿這事兒開玩笑,當即衝到裴秀麵前,“砰”的一聲就跪在了他的麵前,請求道:“求公子救救我娘親,求你了!”
著就磕起頭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