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哼了一聲,將目光轉向裴秀,讓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裴秀含著笑意道:“姹女確實有少女、美女之意,但這一詞,最早卻是出於道家煉丹,他們稱水銀為姹女。
“‘河上姹女者,真汞也。見火則飛騰,如鬼隱龍潛,莫如所往。’這是的姹女之特征;‘姹女精神似月孤,敢將容易入洪爐。’這是其顏色與外貌,所謂入洪爐,便是煉丹之際將姹女投入丹爐之中了。
“還有‘嬰兒姹女配陰陽,鉛汞相投分日月’之句,這其中的嬰兒與姹女都是煉丹時的術語,嬰兒,指的是鉛。而在道教外丹的術語中,姹女卻是指的朱砂,一般也都與嬰兒合用。
“這些你不了解也屬正常,一般人也都是不知道的。”
薑容聽了恍然大悟,原來姹女一詞還有這麼多法。古人就是麻煩,一個鉛和汞的化學反應還寫得這麼文縐縐的——嬰兒姹女,外行人哪裏看得懂啊。
既然姹女是汞,也就是俗稱的水銀,那麼裴秀剛才的紫金遇上它會身死道消什麼的也就解釋的通了。就是被姹女給“反應”了唄。
她不禁在心裏感歎,看來要在這古代混,她還有好多要學的呢。不然,連別人話都聽不懂,叫人看了笑話,多丟臉啊。
特別是讓蕭瑜這貨看了自己的笑話,薑容就一陣不爽,看見他臉上那欠扁的笑容,就恨不能上去給他一拳。
明明沒那麼好笑嘛,不就是理解錯了姹女的意思嗎!有什麼好笑的!
幾人很快將一車子禮物瓜分完畢,剩下的不好帶上的全都丟給了蕭瑜。
最後薑容拍拍手,摸出來一個瓷瓶丟給他,開始趕人道:“好了,這百花丸拿去,可以解百毒的,你可以圓潤地滾了。”
蕭瑜喜滋滋地打開瓷瓶,看見裏頭圓滾滾的藥丸子,頓時眉開眼笑了,“容容,還是你對我好。”
將瓷瓶貼身收起來了,他目光看向其他人,那意思不言而喻——容容都給了他臨別禮物了,你們這些家夥怎麼能夠漏掉呢?
為了快點將蕭瑜送走,流風幾人俱都臨時湊了件禮物出來塞給他,“好了好了,東西都拿了,趕緊離開吧。好走不送——”
蕭瑜看著塞了滿懷的禮物,滿心感動地下了車,趕著原本滿載禮物的那輛馬車走了。
走到半路還從車窗裏伸出手來揚了揚,“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哦!咱們後會有期——”
“誰會想他!自作多情!”流風撇嘴道。
另一條路上,蕭瑜趕著馬車沒走多久,兩名黑衣人憑空出現,一人接管了趕車的活兒,一人坐在車轅另一邊,中間馬車不曾有絲毫停頓,繼續轔轔地向前駛去。
馬車內,蕭瑜拿起那一堆禮物,一件件地看起來,如意祥雲紋的帕子、木刻的刀、陶瓷人兒、佛珠串兒、竹製的馬駒、鋒利無華的匕、咬了一口的豌豆黃……還有一根白毛兒是怎麼回事?
不用,這糕點和白毛兒一定是薑煜和吉光那倆兔崽子幹出來的!
蕭瑜看的是又氣又笑,最終化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唉,這一分別再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真是有點舍不得呢。
他好好地將這些禮輕情意重的玩意兒收起來,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想著容容他們下一站會是哪裏?又會遇見哪些好玩兒的好吃的?會不會遇上什麼美人兒?
想的正美,外頭趕車的影一聲音傳進來:“主子,是直接趕往京城還是先回府邸?”
距離今上的壽辰沒多少日子了,若是直接前往京城時間倒也來得及,但若是先回了益州府邸,再趕往京城,那可就有些嗆了。
不過他們這位主兒,一向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還真不能以常理來度之。
果然,就聽得裏頭懶懶的聲音傳出來:“當然是先回去了。這一路舟車勞頓、風塵仆仆的,搞得我形象全無,自然是先回去好好兒收拾整頓一番了。若是就這番模樣回去見了父皇,那多掉麵子啊。”
影一對這樣的回答早有所料,因此也不遲疑,直接將韁繩一拉,果斷換了個方向。
反正主子怎麼他們就怎麼做,至於結果,那不是他們該擔心的。
更何況,他們這位主子雖然不靠譜兒了點,但還是有分寸的。到時候頂多遲到一陣,挨上幾頓罵,惹來大臣們的一陣嘮叨,這些對於主子來不痛不癢的,卻會讓某些人更加放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