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瑛蹲伏在太後腿邊,仰著腦袋望著太後露出燦爛的笑容,露出兩顆虎牙,看著分外可愛陽光,簡直讓人愛不夠。
“還是祖母知道心疼人,也不怪我和您親近。母妃她總和我抱怨,我就知道往您跟前湊,將她這個當娘的都冷落到一邊兒去了。可她也不想想,她要是有您對我的一半慈愛用心,我保管也把她給供起來!”
“看這嘴甜的,盡知道好話哄我老人家。”太後笑著,伸手就要去擰他的嘴。
蕭瑛也不躲,嘟著嘴道:“本來就是嘛!孫兒的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若是我了一句假話,就叫我打五雷轟——”
“哎喲!這的什麼話!這毒誓也是能隨口的?”太後一聽就急了,忙雙手合十做阿彌陀佛狀,嘴裏念叨著:“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老爺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興和他孩子家家的計較。”
念叨完了,結果見著蕭瑛一臉笑意,絲毫不知其中利害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就在他身上拍了幾下。
蕭瑛忙假裝討饒道:“孫兒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祖母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遭吧。”
祖孫倆笑笑,親親熱熱,可是羨煞了不少人。
不過這也不是誰都做得來的,太後又豈是那般好親近容易討好的?也隻有八皇子這般身份的,既是親孫子又是侄孫子的才能做得到,其他的人啊,就甭想了。
皇帝另一邊的皇貴妃看見這頭祖孫倆一派和樂融融的場景,臉上笑意盈然,向皇帝笑道:“皇上,您看母後和八多和樂呀!看得臣妾也有些眼熱了呢。”
聽見這話,太後笑道:“貴妃也不消來羨慕哀家,老二家的長生、長樂不也是可人疼的?”
皇貴妃道:“老二我是不擔心,就是老三,成介的往外跑,也沒個正行,偌大一個王府裏,連個知冷知熱的人兒也沒有,可愁的我喲!恨不能將他拎過來胖揍一頓才好。”
“哈哈,愛妃嘴裏得狠,可等人到了麵前來,怕是一指頭都舍不得彈他吧?”皇帝朗聲笑道。
太後道:“來咱們也是托了皇帝的福,要不然哪裏能見到老三的影兒?哀家看呐,不如直接給他指一個人得了,不然咱們這些老人兒還不知得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他給生的重孫子呢!貴妃是不是?”
誰不是?貴妃期盼地看向皇帝。
皇帝笑道:“朕倒是想,就怕他個混子不肯,到時候惹哭了給他賜的王妃,將人家老子招了去,那就不好看了。”
也是,老三那個性子,他若不肯誰也奈何不了他。若是真能給他指個王妃,早幾年就指了,還用等到現在?
強扭的瓜不甜,也罷,還是再等等吧。
三位大老板略過這個話題,到別處去了。
蕭瑛突然道:“咦?九怎的坐到最前邊去了?他的位置不是還在我後頭嗎?”
這話一出,場麵就是一靜,皇帝臉上的笑淡了幾分,道:“雖‘長幼有序’,但也該講究‘位列尊卑’,太子乃國之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僅次於朕,八,你他的位置該擺在何處?”
蕭瑛低了頭,訥訥不能言,眼中的晦暗一閃而過。
再抬起頭來時,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純真無偽的模樣,“父皇,兒臣錯了。”
皇帝淡淡“嗯”了一聲。太後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八是個實誠孩子,不過好奇多嘴問了一句,偏你了這麼大一通。”
又轉頭點著蕭瑛的腦袋教訓他:“以後話可得過過腦子,嘴裏就沒個把門兒的,不然等到……可就不是一句話就能揭過的了。”
等到什麼?太後模糊帶了過去,不過在場的都心知肚明。
訓練有素的宮娥們來往穿梭在宴席之間,或倒酒,或上菜,或聽候吩咐,如穿花蝴蝶一般,安靜而有序,美麗而端莊。
宴席的氛圍算是炒起來了,接下來的環節,自然是獻禮祝壽了。
獻禮的順序,也是有講究的,一般由外而內,先“外人”後“自己人”。
也就是先從別國的使臣開始,也好顯示咱大祁的風度禮儀,大國氣度嘛!
西邊的賀國、宣國;南邊的虢國、涿光;東邊的裘夷島、少鹹島;北邊的梁渠國、流沙國等俱都派遣了使臣來為建昌帝賀壽。
花團錦簇的祝壽詞不要錢似地吐出來,各種稀罕的稀世珍寶流水價地抬上來。
其他的倒也平常,唯有賀國使臣姒啟獻上的一尊然紫翡麒麟很是稀罕,後又有宣國獻上的粉彩水晶蟠桃贏得了眾人的一片讚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