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忙將紗帳放下,將掉在地上的棉巾子撿起來,繼續擦頭,裝作漫不經心道:“沒事沒事,我剛才差點摔了一跤,你繼續忙你的去吧。”
“哦,那婢子就出去了,姑娘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喊婢子啊。”月芳聽話地退了出去。
薑容擺了擺手,等到人出去了,她一把掀開紗帳跳到了床上,衝著那老神在在躺在床上的人就來了一拳。
蕭玨也不阻止,就任由姑娘的拳頭落在自己胸口,兩手攏著她的身子,臉上還掛著笑,目光看定了她。
漸漸地薑容也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手上的拳頭不知怎的就使不上力氣了,隻得輕哼了一聲,將丟在一邊的棉巾子拿過來蓋在他的臉上,低聲道:“笑什麼?你還笑得出來?一聲不響地就走了,你還回來幹嘛?”
蕭玨胸膛微微起伏著,喉嚨裏出低沉的愉悅的笑聲,他將棉巾子拿下來,給薑容擦著頭。
她的掌心貼著蕭玨的胸口,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腔內有力的跳動,一下一下,似要蹦出來一樣,她手心裏一片灼燙,不由收攏了些,仿佛要抓住什麼。
蕭玨手上給她擦著頭,視線卻粘在她臉上,一寸一寸地劃過她的肌膚。
她垂下眸子,有些不敢看他,身子難耐地動了動,卻是感覺身下蕭玨的身體驀地變得僵硬起來,肌肉硬硬的,有些硌人,還有些滾燙。
“你不會又病了吧?”薑容脫口而出道。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也反應過來,這人哪裏是病了啊?分明是情了。呸呸呸,她都想什麼啊,臉一下子紅了。
蕭玨將她的腦袋按到自己頸窩裏,手指一下一下地穿過她順滑的絲,溫熱的氣息掃過她泛紅的精致的耳朵,聲音微啞:“大概吧。”
初時薑容身體僵硬著一動也不敢動,但漸漸的就放鬆下來,感覺蕭玨的胸膛很寬闊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才一個多月不見,他好像又長壯了些?這個年紀的少年本就長得快,幾一個模樣。
熱氣呼在耳朵裏,薑容不禁揉了揉耳朵,感覺癢癢的,有意躲開蕭玨。
可是他偏偏不放過她,就愛貼著她的耳朵話,甚至有時候還觸碰到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薑容要躲,他就道:“難道你想讓你的丫鬟聽見?”
她就不敢再動作了,轉而問道:“我聽你掉進了地縫之中,後來……是怎麼出來的?”
蕭玨輕撫著她的背,輕聲在她耳邊話,有如呢喃。
“這一次狩獵,有人欲對我不利,我便將計就計,故意給了他們機會,以找出幕後黑手。哪知人算不如算,竟突然生了地動。
“淬不及防之下,我身陷裂縫之中,偏偏那時候體內一直以來壓抑著的那股暴動的氣息突然作起來,身體竟一時不受控製。”
他下巴蹭了蹭她的頂,“掉進地縫時,我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不過老既然給了我第二次機會,又怎麼會輕易奪走呢?就是老爺要收走我的命,也得看我許不許。
“我極力恢複對身體的控製,到了中途終於能夠動了,也幸好地動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後來我就沿著地縫攀了出來,卻已經遠離了原先所在的位置。
“本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穩定一下體內那股暴虐的氣息,誰知——”
薑容接話道:“誰知就遇上了那頭黑蟒是不是?”
蕭玨點頭,“不錯。那黑蟒之巨為我生平之僅見,就是我上一世,也不曾見過,甚至連聽也未曾聽過。”
“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啊。”薑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他懷裏,無意識地將他的頭纏繞在手指上玩耍。
“嗯,是的,也許上一世它也存在過,隻是我沒有遇見而已。而這一世,已經有太多東西都變得不一樣了。”
兩人又了陣話,薑容的聲音漸漸微不可聞,蕭玨偏頭看她,才現姑娘已經閉上了眼睛,長而卷翹的睫毛靜靜地蓋在眼簾上。
他心頭升起無限的愛憐,忍不住伸手觸了觸,結果惹來她睫羽的一陣輕微顫栗,似乎下一刻就要張開來。
他忙收回手,將她擁得更緊。
這一世,一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現在很多事情更是出了他的預料。
比如,皇帝五十壽宴上的那場異象。那上麵出現的幾行字到底預示著什麼?當真是地異象麼?
他倒是更傾向於人為。
再比如,地動中現的那塊石碑,上麵雕刻的那詩,又在暗示著什麼?
上一世,這些可都沒有出現過,難道是因為他的重生麼?所以這一切的軌跡都脫離了原本的方向?
他有種感覺,這兩件事的生都非偶然,背後好似有一隻大手在推動著這一切。
那麼,會是誰呢?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