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二一愣,蕭玨冷聲道:“愣著作甚?還不快接過去!”
見了人再又收禮,那他們就不得不承認這位夜門主的身份了。主子這是在變相地逼迫命令他們接受。
看來主子還真的是將夜門主放到心頭了,根本容不得他們拒絕。
他們也拒絕不了,心裏歎了一聲,玄二忙道謝接在了手裏,一時看著薑容的目光很是複雜,連拿到可解百毒的百花丸的喜悅都消散了許多。
雖然這位夜門主長得是不錯,但是也不至於讓主子如此神魂顛倒不顧世人眼光吧?
唉,日後還是得多勸誡著主子一點,斷袖,終歸不是正途啊,還是得找一名女子傳宗接代。
之前那位薑姑娘就很好嘛,也不知道主子和她之間展得如何了?可惜就是有點兒,若是能再大一些,和主子年紀相當,不就正好可以跟主子那啥嘛。
主子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了。
可如今主子又看中了這位夜門主,這事兒可咋整咧?頭疼啊。
玄二滿心沉重地退了下去。
薑容一想到他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心裏就有些毛毛的,好像自己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似的。可是她現在頂著一張男人皮,又沒法兒為自己辯解,不然,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麼?
她頓時也感到頭疼了。
玄二正要將瓷瓶收進懷裏,斜刺裏一隻素白玉手伸了過來,也不見她動作如何快,卻是一下子就到了玄二麵前,將他手中的瓷瓶給截走了。
這隻手的主人,正是一直安安靜靜站在旁邊不一言的景嬙。
眾人都詫異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搞這麼一出。
景嬙打開瓶塞,湊近聞了聞味道,麵上竟然罕見地浮現出一抹癡迷的神色,口中吐出一句話來,語氣清清泠泠,似雪水漫過。
“好醇正的藥香。”
下一刻,她就倒出來一顆,拿在手裏輕輕摩挲了一番,送到嘴邊舔了舔,似在嚐味道。
“心蓮、白花蛇草、甘草、紫花地丁、青黛、夏枯草、車渠、騏竭……”景嬙嘴裏吐出一連串藥草名。
薑容越聽越心驚,這些藥草,不正是百花丸的用藥麼?
前麵的心蓮、白花蛇草之類的藥草,各自都有解毒的功效。而後麵的車渠、騏竭則是玉石類的藥物。
何為車渠?《韻集》雲:生西國,是玉石之類,形似蚌蛤,有文理。大寒,無毒。主安神鎮宅,解諸毒藥及蟲螫。以玳瑁一片、車渠等,同以人乳磨服,極驗也。
車渠能夠“解諸毒藥及蟲螫”。是為製作百花丸的主藥。
而騏竭,按照《南越誌》的解釋∶是紫礦樹之脂也。其味甘,溫,無毒。主打傷折損,一切疼痛,補虛及血氣攪刺,內傷血聚,並宜酒服。欲驗真偽,但嚼之不爛如蠟者上也。
騏竭沒有解毒的功效,然而其味甘,溫,無毒,正可以綜合各味藥材,使得它們藥性能夠很好的相容。相當於是藥材裏的潤滑劑。
至於其他的藥材就不一一細,而景嬙單隻是聞一聞嚐一嚐,就能夠辨別出來這些,可見其藥術之精深,非常人能及也。
薑容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即使經過幾年的學習與實習,她已掌握了大量的醫藥知識,且在實際中也能夠出手給人診斷看病,但依然沒有這份嚐藥辨藥的本事。
這無關於努力與積累,而是隻有極少數人才能擁有的賦。
想明白這一點,眾人目中紛紛露出震驚之色來。
得見這般賦出眾的好苗子,又生得這般花容月貌、賞心悅目,任廣白激動得胡子直顫,恨不能衝上去拉著求她拜自己為師。
好歹他還顧忌著場合,知道馬上門派大比就要開始了,現在實非拜師的好時機。
似他這樣千載難逢的神醫良師,似她那般賦絕倫的好苗子,怎麼能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下結成師徒呢?
怎麼著也要等到大比結束後,找個好位置,趁個好時候,一切準備妥當,再來行這拜師禮吧?
任廣白越想心情越激動,險些不能自持,看著景嬙的目光就像乞丐看見了一屋子絕世寶貝般,恨不能立刻就兜羅到懷裏來。
幸好景嬙看不見,不然被他這樣火辣辣的目光盯著,不定以為他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末了她目光準確地看向薑容,嘴角笑紋隱現,眼中神情雀躍,“我的可對?”
微的表情變化,讓她整個人都生動起來,美麗不可方物,直讓人怦然心動。
要死了,她一個女人都受不了,更何況男人?
薑容不由向旁邊看去,卻見蕭玨隻看著自己,渾沒將景嬙的美色看在眼裏。她心裏就沁出一絲絲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