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陶公喝了口酒,閉目矜持道。
白不衣道:“晚輩於文星象上有些心得研究,近日夜觀星象,現東方君真神君似有所動,不知是何緣故?莫非——”
星象師們為了觀測象以及日、月、五星的運行,選取了二十八個星官作為觀測的標誌,稱為“二十八宿”。
又平均分為四組,每組七宿,與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和蒼龍、白虎、朱雀、玄武等動物形象相配,稱為“四象”,也稱為“四靈”。
是為東方青龍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北方玄武七宿。
《度星經》雲:東方青龍七宿神君為角宿,字君帝;亢宿,字君明;氐宿,字君上;房宿,字君真……
剛才白不衣提到的“東方君真神君”,也即東方青龍七宿中的房宿星君,便來源於此。
而房宿星君主驚風駭雨,可是會給人間帶來巨大災難的。這是一顆災星。
白不衣有些不敢確定自己的觀測結果,所以趁著這個機會,向陶公提出來。若是能夠得到解答,也能讓他安安心,若不能,那正好拿了陣牌,進到寶霞穀裏去尋寶貝。
正所謂兩廂便宜,兩不耽誤。
誰知道陶公一句話就讓他的心沉了底,“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還來問我作甚?我的答案比你看到的也高明不到哪兒去,這塊陣牌,你還是拿著吧。”
白不衣心情沉重地退了下去,他倒寧願拿不到這塊牌子,也希望陶公能夠給出不一樣的答案。
唉,三年前旗星驟盛,就已預示著這下要不太平了,如今又來一個君真神君搗亂,真有種風雨欲來的架勢。
薑容等人都對星相沒什麼研究,可以是狗屁不通,聽了白不衣與陶公兩人的對話,那是雲裏霧裏全不明白。
倒是站在一邊的皇甫弘,似是聽懂了,嘴角笑紋隱現。
現在隻剩下三個人了,薑容看了吳冬一眼,示意他先上。
少年也就踏前一步,目視著陶公道:“子吳冬,請陶公指教。”
著就將背後的劍拿在了手上,劍柄上有盤螭一條,其神態逼真似欲翱翔而起,震懾四方!
這是薑容在吳冬《大衍劍訣》有所成時獎勵與他的,名喚——曳影。他非常之愛惜,常背負身後,未有片刻離身,即使是洗澡睡覺也要置於身側,目之所及之處,方可安心。
可見其珍視愛重之心。
而寶劍有靈,在與他長時間相依相伴之後,竟會以劍鳴鏗鏘之音來與之相和。若是他遇險,在劍匣之中就會出龍虎之吟,為之示警。
可以,這一人一劍已經達到了初步的人劍合一的境界,這使得吳冬使劍時的威力更甚,更為驚人。就是薑容自己,也是不願輕易與之對上的。
陶公看出了吳冬的認真,是真的想用手中之劍與他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場,就是輸了也不會有半分後悔。
看著這樣的他,陶公沒法兒出“讓招”之類的話,起身負手而立,麵色肅然道:“好,既然你一心求敗,那我下手自然也不會含糊,子來吧,保證讓你輸個痛快!”
他話音剛落,吳冬已攜劍欺身而上,劍上盤旋著一道螭龍虛影,昂朝著陶公出一陣吼叫。旋即虛影隱入劍身之中,好似剛才的那一幕隻不過是人的幻覺。
與此同時,吳冬整個人仿若流光一般襲向了不遠處的陶公,眨眼間就已至他麵前,手中的曳影劍似慢實快攻向了他,揚起之時,後頭帶起陣陣殘影,就像是一道流星的尾巴。
然而,陶公就是陶公,當他打算全力以赴,認真來對待吳冬這個對手時,就體現出了他真正的高人風範。
那不是故作姿態,而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風輕雲淡。
隻見他一個抬手,看起來動作很慢,就像時間在他身上無限放慢了一樣,與極而來的吳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眾人屏住呼吸,以為他會被那一劍給落實的時候,他竟然已經先一步伸出兩指夾住了那強勢襲來的曳影劍。
霎時間,劍止人歇,風靜聲消,吳冬再也進不得一步。
畫麵如同定格了一般。
陶公兩指夾著劍身,仿若有萬鈞之力加諸於其上一般,使得它無法動彈分毫。
吳冬沒想到自己連一招都還未出,就已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他眼中仍舊閃爍著熊熊的戰火,沉喝一聲,欲將被製住的曳影劍抽回。可是卻始終無法撼動麵前這個老人分毫。
他的手還是那麼穩,甚至他麵上還掛著一絲淡笑,看著他仿若在看著一個調皮的不自量力的頑童。(未完待續。)